06年初一(二)
因为鼻血越流越多说话时呛到,江易杉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咳得直不起腰,头晕眼花地低头抹了一把鼻子弄得鼻血到处都是。
秦绍晟走上前横抱起江易杉。
江易杉烧的脑子跟不上反应,等被秦绍晟抱到床上塞进被子里的时候才后知后觉,他眼见秦绍晟要走,慌忙拽住对方的衣服哭到:“别走,绍晟你别走。”
“你先放手。”
“你别走。你别走”江易杉哽咽着,死死地抓着秦绍晟不放,他哭着哀求,“我怕知道错了,我知道你对我失望了。你别走好不好。”
秦绍晟见他这样到底是心疼了:“我去拿毛巾。”
江易杉躺在床上已经什么都听不清看不到了,他又困又痛,身体痛心也痛。他抱着秦绍晟的手边哭着求人别走边昏睡过去。
说是昏睡不过是被烧的神志不清加上精神不济,身体撑不住了而已。
半梦半醒间回忆了十八岁到二十四年这些年,想他少年得志,想他红极一时,想他现在的犹如丧家之犬。又想如果人生能重头再来,他又会如何。
等江易杉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如梦初醒般,看着窗外的日光恍如隔世。
房间里没有人,他在床上躺了一会也没有听到秦绍晟的声音。整个屋子静谧到令人害怕。他恐慌极了。急于从床上坐起来,却提不起半点力气。昨夜冲冷水澡的后果很快就暴露出来,全身酸痛像是被打散了,头痛得快炸了,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几乎是要冲破血管。他费了半天力气才下了床。
屋里空无一人。
他拖着酸软无力的双腿走到书房,推开房门看到书柜上寥寥无几的几本书和开始落灰蒙尘的书桌。他终于确信秦绍晟是真的要走。他早早就提前准备好了。
门锁钥匙不换不过是因为无所谓了,已经四年了,没人会等四年还不死心的。
自己来不过是给人临走前添堵。
江易杉走到书房的椅子上坐下,岣嵝着。刺眼的阳光把他照的灰暗又绝望。南柯一梦的滋味只有当事人才能细细体味其中的苦涩与无常。
他一面想以往温柔的秦绍晟,一面想现在冷漠的秦绍晟,都是他的秦绍晟。等初七过后,他就再也没有爱他恨他的秦绍晟了。
他亲手把人弄丢了。
胸口郁结的喘不过气,他捂住酸涩的眼睛,再也绷不住情绪失声痛哭。他也不想这样没用,可是他真的太难过了。在这间屋子里没人会看到,也没有人会恶心他的眼泪。
他哭一会,他就哭一会。
“你在做什么?”
江易杉不敢相信地转过头。秦绍晟站在书房门口,身上穿着大衣外套,手里拿着新买回来的药。
江易杉哭的抽抽搭搭一时半会没法收住:“你不是走了吗?我以为你去改签了”
秦绍晟冷淡地说:“过年不好改签。”
江易杉眼神暗了下来。
秦绍晟把大衣挂在衣架上:“出来吃饭,等会吃药。”
江易杉这一回没有再死缠烂打,他安安静静地跟在秦绍晟的身后吃了早饭后又乖乖地吃了药。全程垂着脑袋,眼眶红肿有些萎靡。之后不用秦绍晟说他自己去床上躺好。
秦绍晟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下午如果还不退烧我会送你去医院。”
江易杉盖好被子默默地点了点头。
想到江易杉目前的情况,秦绍晟想了一下还是问:“你有认识的医生吗?”
江易杉说:“手机里有存刘医生的电话。”
秦绍晟去客厅在沙发缝隙里找到江易杉没电了的手机,他返回卧室帮忙插上充电器。开机跳出密码解锁界面,他想都没想就下意识按了自己的生日。
手机解锁了。
秦绍晟看向已经在药效下睡着了的江易杉。对方一脸病容的模样确实有点可怜,睫毛上还挂着刚刚哭过的眼泪水。秦绍晟帮他关掉手机的震动和声音,走出卧室。大概是力气都被他自己折腾光了,整个早上江易杉都在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睡觉。中午秦绍晟进屋摸他额头没早上那么烫了,把人喊醒吃饭。
江易杉醒来有点懵,傻坐在床上也不知道想什么。
秦绍晟皱眉:“快穿衣服。”
江易杉换上干净的衣服.衣服是秦绍晟的,他穿在身上有点大。毛衣袖口长了他下意识要举起来让秦绍晟帮他卷袖子,中途反应过来后低着脑袋自己卷了。
吃饭前秦绍晟把水杯放到他手里:“先喝水。”
江易杉喝了。然后一言不发地吃完面前的鸡肉粥。他刚发过烧吃什么都没味道,以前总是要撒娇让秦绍晟哄着他吃的,现在他没资格也不敢。
吃过午饭,他坐在沙发上,像个长相精致不会说话的玩偶,低头玩着体温计。客厅空调暖气很足,没一会江易杉就觉得自己脖子出汗了。洗完碗筷出来的秦绍晟看他擦着脖子上的汗,让他吃了药去床上捂着发汗。
秦绍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