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莫煊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背着付栖惜，但其实背不背着都一样，反正付栖惜也听不懂，不过虽然听不懂意思，他也感觉到到莫煊的语气慢慢变得急促，这时候打来的电话，肯定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吧，而自己，似乎什么也帮不上。

    付栖惜就像个敏感的小动物，总能够通过一丁点风吹草动来轻易地察觉出对方的情绪，然后再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

    可是明明上一秒，他还像个勇士，准备露出自己最柔软的肚皮袒露心声。

    末了，这通电话结束，莫煊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疲惫感不言而喻，沙发上的付栖惜已经坐直了身子：“已经挺晚的了，明天我还要上课，你也要上班，今天我就先回去了吧。”

    闻言，莫煊睁开眼睛盯着付栖惜，眼神中似乎藏着太多的感情，偏执？忍耐？但总之这一刻的付栖惜没能够看懂这一刻的莫煊。

    莫煊的唇微启了一下，好像是是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欲言又止，化成了一句：“那我送你回去。”

    其实莫煊也不知道，如果他能再表现出多一点的犹豫，也许付栖惜会再一次鼓起勇气对他说：“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可惜没有如果。

    街道上没有什么车了，但是莫煊开的还是很慢，好像他们两个都在等着对方说些什么，可是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昏黄的路灯随着车子的移动被剪裁成一块又一块的阴影洒在两人身上，相互看不清楚。

    还是付栖惜先忍不住了：“就算我知道你舍不得送我走，也别把想念我的气氛搞得这么悲壮啊。”打嘴炮是付栖惜的强项，但是这一次的语调并没有上扬。

    “栖栖，我最近”莫煊顿了顿：“我最近公司可能会很忙，你”

    “没事的，我也要上课。”没等莫煊说完，付栖惜就先把话头接了过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莫煊的眼睛里有波光动了动，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其他灯光晃的。

    “你你回去早点休息，感觉你也挺累的。”付栖惜抿抿唇撇过头，他不想说这个的，他明明更想问莫煊什么时候能回国，他们怎么才能有以后，他也是个男人能不能帮莫煊分担什么，无论是公司还是家里的事。

    甚至想抓着莫煊的胳膊大声的问，你到底把我放在了什么位置。他不想一直被动做个被莫煊护着的傻子，他们是恋人关系不是吗？

    可是这好像太幼稚了，甚至像是无理取闹，比起莫煊，满脑子只想着恋爱的自己太幼稚了，而且自己问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己一没财二没权，公司管理金融知识他一窍不通，哪怕问了又能帮上什么呢？无力感席卷了付栖惜的全身。

    一条路就算速度再慢也是有终点的，车到了付栖惜寄宿家庭的门口稳稳停下。

    “栖栖。”莫煊突然叫住了正打算解开安全带的付栖惜，付栖惜也闻声回头，就在这回头的一瞬间，一记吻精准无比的盖在了自己的唇瓣上。

    专属于莫煊的气息铺天盖地让付栖惜无处可逃，只能乖巧的接受眼前这个男人的占据，莫煊认真的用唇舌描绘着自己的形状，一只手顺势揽过了付栖惜的腰，而另一只则垫在付栖惜的脑后，隔开了冰凉的玻璃。

    连付栖惜一声小小的惊呼，也全被吞没在莫煊这个不容抗拒的吻里，攻池掠城的撬开因为紧张而抿在一起的唇瓣，两个人都像是渴水的鱼一样交换着属于彼此的温暖。

    付栖惜从来不知道有一种吻可以这样，既色情，又真诚，既热烈，又隐忍。

    最后是莫煊强压着下一步冲动的生生暂停的，直到两人分开，付栖惜的唇瓣上依旧折射着车窗外若有若无的灯光。

    付栖息愣愣的眨眨眼睛，一个吻就让车内的温度陡然上升，胸口随着微微的喘息而颤抖，付栖惜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脏跳得已经快要不属于自己了。

    莫煊的喉结上下动了两下，似乎是在回味：“栖栖，你什么时候归国？”

    “下下周一。”被亲傻的付栖惜问什么说什么。

    莫煊点点头：“那到时候我去送你，早点睡，晚安。”

    付栖惜也点点头胡乱答应着，直到下车被风吹得突然一激灵的时候，才勉强回过神，莫煊已经驾车离开了，看这个方向应该是去公司了。

    付栖惜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了嘴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度，让他呆愣的在门外站了好一会，才僵硬的迈开腿回到屋子里。

    要是他知道，这个吻即将是这次西班牙之旅的终点，那付栖惜一定会贪婪地希望这个吻能久一点，再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