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煊定睛一看,来电的是陈衡,于是皱了一下眉,按了接听键。
“什么事?”
“莫总,我这边刚接到了消息,大少爷那边又有新动作了。”陈衡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因为好几次未接而焦急,仍然字字吐得清楚。
莫煊的眉头锁的更深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发出了一个嗯字,示意陈衡继续。
“他联系了郑执,具体准备做什么还不清楚,短短一个晚上时间就把要宴请郑执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而且”陈衡顿了顿:“而且听说郑执那边似乎是默许了。”
“郑执?”莫煊重复了一遍,到老板椅上坐下后靠,椅子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
他刚回国内对市所谓的上流圈子还没摸得那么透彻,但郑执这个人他却是多少有耳闻的,家里祖上三辈都有红色背景,十分站得住脚,在市虽谈不上跺一脚都能让人抖三抖,但是背后千丝万缕隐藏的关系还是让人十分忌惮的。
也许是从小在严于律己的家训和家风中长大,郑执没什么花花性子,不缺钱也不喜色,让无数想费力讨好他的人想破了脑子。
商和政一旦一结合,对于商人而言那肯定是锦上添花,因为公司一旦在某种程度上发展到极致,还想要继续往上爬,就不得不需要一些其他因素的推波助澜了。
听说郑执明着一共就帮过别人两次,一次要了人家一对祖传的官窑花瓶,一次却只是要了人家家里刚出生的狗崽。
差异之大难免让人匪夷所思,但是随心所欲的性子却不言而喻,越是这种人越是难搞,因为你又摸不透他下次到底还想干什么,而且帮你忙从来不白帮,一定会要走相应的,他觉得合适的筹码。
“是,郑执,就是那个随心有名的,郑青堂的儿子,家里有红色背景。”陈衡的陈述跟莫煊的思绪重合了。
“好,我知道了,下午我们俩谈老爷子遗产的事不欢而散,估计也是因此受了刺激,你最近盯紧点主公司大的动作方向,别让他捅出什么篓子。”
“好的总裁,我其实也是着急给你提着醒,希望没有打扰到您。”陈衡补充着。
莫煊眼神幽幽的看向办公室的门口,随即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没有。”
说完正准备挂断电话,陈衡在电话那边轻轻咳了一声。莫煊知道陈衡这是还有想说的话没说完,还在犹豫,于是轻轻说道:“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莫总。”陈衡又停顿了一下:“你和大少爷其实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陈衡的语速缓了下来,似乎在思考更好的措辞:“大少爷这个人本身心思不坏,就是能作能闹,从小嫉妒老爷更重视你,难免就想更引起别人注意一点。”
“我知道。”让陈衡意料之外的是莫煊的淡然和冷静,不过很快他也想通了,毕竟长大之后他陪在莫煊的身边时间更多一点,他也是眼看着,时光赐予了曾经的少年更不一样的荆棘与玫瑰。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寥寥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莫煊转着老板椅,把脸面向了窗外,微微的光亮让高挺的鼻梁撒下了一片好看的阴影。
他知道,他怎么不知道,这些年的频繁交手让莫煊也有些乏了,他不再想追寻什么所谓创造的价值,事业的巅峰,他更想放松下来,晒晒太阳,把一只经常想要逃跑的猫牢牢拴在身边罢了。
其实他对莫唐所有恨意最大的来源,是因为让他一个人收了那么多年的异乡之苦,至于其他的,到也没有什么。
莫煊微微眯眼,回忆了起来,自己是6岁左右回的莫家大宅,与那些什么狗血的,出生注定不被爱的私生子有点不同,是母亲自愿生下他的,而且他的童年也并没有多余的不愉快经历。
他也好奇的问过自己怎么只有母亲,没有父亲,母亲也只是笑盈盈的回答是一场当年的错过和惊喜。
没说是意外,而是说惊喜,这样的回答可以说圆润的托住了莫煊的童年,让他觉得自己跟其他孩子也并没什么不同,也是一直被爱的。
这种情况直到母亲意外去世,自己在亲戚家寄宿了一段时间后,就被接回了莫家大宅。
那时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明明比他还要大上一岁,却还是吵吵闹闹的莫唐。
这种被爱的情况到了莫家之后并没有转变,反而不减还增,老爷子对他很喜欢,处处照顾,尤其在发现了他对绘图和数字敏感后,更是不留余力的请老师多多提点和培养。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重视,让本应该得到独宠,本应该是独生子女的莫唐自然不爽。
孩子都是敏感的,尤其莫唐是从小就衣食无忧过着自在日子,嚣张惯了,有时候做事难免不计后果,一时冲动,又自我了一些。
好在小时候行为能力有限,也不过是在莫煊的面包里挤芥末,饮料里加调料,次数多了,莫煊就十有八九总会发现端倪了。
这也让莫唐吃瘪了好久,兴许莫老爷子的经商头脑里那股精明劲儿,并没有遗传给莫唐,莫唐虽然说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