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两天,任粟精神状态很不好,参加酒会也显得十分勉强。
毕竟是半个月前订下的晚宴,不可能推掉,梁成鸣只好把他从床上挖起来,笑嘻嘻的说你这个小祖宗就熬一会儿吧。任粟满脸病容,慢吞吞的穿衣,还在垂死挣扎:“能不介绍我吗?”
梁成鸣笑得有些冷了,“怎么,不愿意让人家知道你是我的人?”
见任粟吓得一抖,又抚摸他的后脖颈,“别怕,我会在你身边的,没人敢说什么。你要是不想在那儿待着,宣布完结束自己先回来也行,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他仿佛很无奈的,给任粟披上了一件外衣,“你呀,就是小孩子脾气,还不如我家梁冶。”
听到提那个人的字,任粟心里泛起一股酸苦,直涌到了嗓子眼儿。呆在卫生间干呕了一阵,什么也吐不出来,反而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憔悴如幽灵。
那天梁成鸣赶到时,他哭得快昏厥,也顾不上丢脸及其他任何情况,只觉得天塌地陷一般,自己干了世界上最坏最恶毒的事情。他揪着一条死理,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梁冶绝对不值得信任,绝对不是一个好人,然而理智上的认识并不能安慰到心灵上的感受。那种难过,直接导致高烧昏迷,莫名其妙的病了两天,头还是晕晕的。梁成鸣问他怎么回事,他就说想家了,这个理由可以说无往不利,再怎么觉得蹊跷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实际上他哪里有过家。
梳洗穿戴后从卧室里出来,任粟并没有按照准备好的衣物打扮,还是平时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加上形容憔悴,瞧着很是萎靡。梁成鸣看了他一眼继续打电话,溜达着往外走去,一个小时后却是把他的生活助理又召唤过来。
“怎么回事,谁欺负你啦!小脸皱得跟苦瓜似的,你怎么就那么可怜哪?”祁潮一来就笑开了,清亮嗓门响彻楼梯间,快活得像只叽叽喳喳叫的喜鹊。
任粟害怕听到他的打趣,低着头绕路走,被祁潮一把拽回来,捏着脸问:“一见到我就躲,我哪里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我冤不冤呢!”
任粟让他捏的仰着脸,嘴角扯开,艰难的要求放手。祁潮看他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早就手痒,这时就坚决不放,一定要把人捏的东倒西歪。他看起来细条条的,力气却比任粟大得多,那手劲儿钢筋铁骨一般。
梁成鸣进屋后,看到两个漂亮的年轻人玩笑打闹,就好比主人看到宠物嬉戏,自己笑呵呵的在下面观望好久。后来宴会时间临近了,他才不得不把两人拆开,命令祁潮把任粟好好装扮一番,自己有事先走一步。
“哎呀,知道了,你就放心吧!”祁潮在楼梯上遥遥的送出一个飞吻,响亮的答应下来。
一回头,对着任粟上下打量,一双好看的凤眼满是挑剔与嫌弃,最后说了句:“就这副打扮参加宴会,想让人家把你当成要饭的还是叫花子啊?”
作为一名精致,祁潮平生什么都能忍,唯独不能忍受粗糙与邋遢。他对任粟这个人毫无好感,甚至可以说严重鄙视,对他的模样却是由衷的欣赏,此时看他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还神思恍惚穿着土里土气的旧衣服,便感到暴殄天物的愤怒。一双精致玉手伸了过去,磨刀霍霍准备行动。
任粟好不容易躲开他的魔掌,又要陷入蹂躏当中,吓得掉头就跑。两个人在走廊上追了一圈,最后以祁潮的胜利告终,把人拖下楼带到沙发前,用自己带来的化妆品化妆。他粗鲁的梳着任粟的头发,手里挤了两大团乳霜,刷漆似的往任粟脸上涂。
任粟头皮被扯疼得眼泪汪汪,耐不住生气了,叫道:“我是男的,不需要化这么浓的妆。”
祁潮理都不理他,又把一团什么东西糊到他脸上。
这下真是脸皮比城墙厚了,还不知道自己被弄成了什么样,估计也会成不男不女的样子。
其实他自己也会化妆,跟祁潮说了,祁潮让他自己试试,结果画了两笔就被打开手。祁潮说你这是什么老古董的画法,八百年前的妆了,要当古人啊。任粟脸红红的,被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也就不声不响任人所为了。
晚上的宴会名义上是庆祝梁成鸣的病愈归来,本来应该由梁冶操办。可他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压根找不到人,更别提做点事情。梁成鸣表面不说,心里已经对这个儿子很是生气,因此父子两人在一起时脸色冷冷的,并没有预料中的欢喜,反而揽着他年轻的爱人时笑容满面,整个人都是神采飞扬。
任粟这样的身份通常还是要遭到非议的,因为身边站着的人是梁成鸣,所以才没有人敢说话。他知道这一点,让自己竭力记住这一点,也许这样就可以显得更加喜悦和幸福了。
两人并肩站立,笑迎了无数客人。通常是梁成鸣亲热的跟人打招呼,任粟被介绍到时,才上前问个好握个手。当然也有些不开眼的,会把他们当成父子,说两人相貌气质如何相像、虎父无犬子之类的。梁成鸣听的脸黑,但也并没有发作。
客人来得差不多了,任粟获得恩准前去休息。躲在角落喝着冰镇香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