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被她这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反应不过来。心里直犯嘀咕:嘶~这韩老板是哪路的?这派头从未见过啊。这年头只听说过苛待员工的老板,善待员工的老板都成稀缺物种了。更别提为了能让员工参加单位旅游,亲自陪员工回家要户口本的老板呀。这老板比亲娘还亲啊!
一旁孟亦萱差点没笑出声来,别过头去假装看风景,嘴角一抽一抽的,心道:学姐,你也太搞siao了吧。这话虽然说得气势十足,着实把金凤镇住了,但在孟亦萱听来怎么就那么想笑呢?
倒是孟大海觉出有些不大对味儿了,今天这小丫头片子带回来的韩老板,虽然看着特时髦特漂亮一女人,但好像不是一般人啊!根据他的经验,似乎是混过的。从前他自己也是混过的,虽说混的不咋地,但好歹也算是接触过那些个道上的人物,这说话一套一套的,听着客气,可话里话外都是威胁,可不就是道上人的风格吗?
于是孟大海连忙道:
“对不住,韩老板,我家这婆娘一张破嘴不会说话。”
金凤一听就不乐意了,嚷嚷起来:“唉!我说孟大海,你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说清楚了,你个翘边的,缺西啊你!当心老娘给你一记耳光!”
“你给我闭嘴!”孟大海粗声粗气道。
“你敢这么吼一刚,啊?我册那个娘!”说罢站起身,拿着筷子就要去抽孟大海。
韩未纪被这夫妻俩,特别是金凤那一嘴碎催的上海脏话弄得心里乌烟瘴气地烦躁,开口一嗓子就让她闭嘴了:
“要干架等完了我的事再说,户口本呢,有就有,没有就没有,给个话!”
她这一嗓子喊出来,音量不大,但杀气和恐怖的气势全出来了,双臂环胸,往哪一站,眼神凌厉无比地看着金凤和孟大海。金凤就是个惯来窝里横的主,外人强势,她拗不过就好撒泼。这会儿碰上煞星,倒是偃旗息鼓了,忘记了自己要撒泼。
孟大海汗都下来了,连忙道:
“户口本...这个...在里屋。”
“里屋是吧,拿来给我。”韩未纪不耐烦地别了别嘴角,眼神示意孟大海去拿。
孟大海下意识就顺从了,站起身往里屋走。这下金凤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道:
“你算哪根葱啊?我家户口本,说给你就给你啊。孟大海,你要敢拿你试试!”
韩未纪指了指盘子里那道大葱炒鸡蛋,道:“别管我哪根葱,反正不是你家菜盘子里的葱。我没那个兴致坑你家户口本,我要那玩意儿何用?你要不放心,今天下午我和小孟去公安局办护照,你也可以跟着来,用完就还给你。”
韩未纪说这话其实就是把金凤的话给绕开了,金凤的本意是“坚决不借”,韩未纪的却把她的意思转化为“怕借了不还”。只可惜,这么简单的逻辑陷阱,却因为金凤这人说话不会动脑子,愣是没绕出来。再加上孟大海已经怂了,在边上拼了命地撺掇:
“你别说话这么难听,人家韩老板好好地来借户口本,图你什么啊?这么小家子气,你让外面街坊怎么看你啊?”
实际上,金凤刚才虽然喊了那一嗓子,却是人在应激情况下的下意识反应,说白了就是色厉内荏,她胆儿已经被韩未纪吓破了,在她看来,这衣着时髦的大美女凶起来一身杀气,实在太可怕了。她一个市井妇女根本见都没见过,这会儿更是不敢再说话了。
其实发展到这一步不是韩未纪使了多大的本事,也不是孟大海和金凤真的就这么怂,全都是一个势场流转的问题。古代兵家打仗,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其实就是掌握势的流向。韩未纪和孟亦萱今天是有备而来,知己知彼,占据天时、人和;而孟家今天算是被突袭的,本就乱了阵脚,再加上韩未纪对她们来说很陌生,心中难免就忐忑,韩未纪只是稍微发了点威,这帮人就吓得连原本的地利都忘记要去利用,更别谈天时、人和了。
只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孟大海刚从里屋把户口本拿出来,就有横插一杠的人进来了。
“唉?你谁啊?在我家做什么?”门一开,外头走进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男子一米七出头的身高,比韩未纪还要矮,面容看着普普通通,穿得倒是人五人六,一身的痞气,一看就是个小痞子。他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年轻男子,看着都是二十出头模样,跟在后面一脸拽样,一看就是仗他之势的小弟。
金凤本来已经蔫了,丈夫怂了,她一市井中年妇女,实在没那个胆儿跟韩未纪瞪眼。这会儿一见撑腰的来了,立马精神了,大嗓门应声响起:
“泽义啊,你可舍得回来了,你爹妈让人欺负了你都不知道啊!”
“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孟泽义一边说着,一边上下眼地打量韩未纪。
“还不是你那白眼的姐姐,带了个女的回来,硬是要咱们家户口本,非说要去办什么护照。”说罢还白了一眼孟亦萱。
“哦,姐啊,介绍一下,这哪位啊?”孟泽义似乎不打算一开始就和韩未纪直接撞上,绕过韩未纪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