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又背着一个竹筐,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换好鞋子的她这时扫视了一遍呆站在她面前的三人,郑重其事地行礼:“在下是财鼠,今天特意登门拜访。”
客厅里又多了一个“人”。财鼠把纸人收进了自己的衣袖里,跪坐在对面。她将背挺得很直,一看就像是来谈论正经事情的。
然而,这个一本正经的财鼠小姐现在所谈论的是桌上的橙汁。
“请问,您能把这壶橙汁借给在下吗?我一定会归还的。说吧,您想要把这壶橙汁传给您的哪位子孙?我会在多年后给他还回去的。”
“传说里说错了很多事,但是看来有一点是没错的。”原美注视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你果然很喜欢从别人那里捞点东西回去。”
“我只是想看着罢了,看着摆在我跟前的一柜子的衣服,看着放在我的床上的一盒珠玉。我可以盯着它们一直看,不吃不喝地过好多天。”财鼠已经是满头白发,但她的脸还是孩子的样子,声音也是,说起话来有点像在撒娇,“它们能给我带来很多乐趣。”
财鼠说完后望向了此刻被她放在手心里的福袋:“不过这样东西是很特别的。”
很多年以前,财鼠正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折她的纸人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叫她。
叫她的人看上去很虚弱,像是已经赶了很久的路。
“我听说你只会保管两种人的东西。”
“嗯。”
“我属于第二种情况,你可不可以帮我保管一下这样东西?”那个女子抬起手,解起自己头发上的红色缎带。
“我会消失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见到我的女儿。我现在没办法把我的东西交给她,她现在太小,没有能力保管这样东西。”
女子把红色的缎带递给了财鼠:“在她长大以后,麻烦你把这个交给她。你告诉她,她的名字是清,她的妈妈的名字是樱。”
这种人财鼠见得太多。她收到过临死的母亲的嘱托,收到过即将和恋人阴阳相隔的人的嘱托,对此习以为常。问清楚了一些情况后,她就顺手把缎带收进一个福袋里,搁在自己的身边,继续折她的纸人。
而樱似乎没有立刻离开的打算。她说:“你在折纸人吗?”
“我会折可以说话可以动的纸人!”
就这样,樱和财鼠一起呆了一会儿。财鼠常年窝在她的家里看着她的东西,出去时也常常独自一人,很久没有人和她聊天。最后,樱果然折出了一个会说话的,还能帮财鼠做事情的纸人。
她很强大。
财鼠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又心里补了一句:“人也很好。”
樱离开以后,财鼠看着那个乱跳的纸人看了很久。以前不管折出怎样的纸人,她都是会把它们给扔掉的。不过这次,她将纸人带了回去,并且一直带到现在。
镜知道了,今天的纸人就是她母亲折叠出的那一个。也不知樱在折纸人的时候在想什么,折出了一个很能闹腾的。不过,既然财鼠看上去那么安静,或许给她安排一个闹腾的纸人也不错吧。
“樱只说了给你这个。”财鼠指着福袋,眼里有戒备之意,“福袋是你的,纸人是我的。”
镜不知她为何会这么说,而原美明白了。没有母亲的孩子会很在意母亲的东西,财鼠可能是怕镜想要那个纸人。
“镜,你想要那个纸人吗?”原美问道。
镜摇了摇头:“我只要母亲给我的缎带就好了。”
镜明白那个纸人在财鼠心里的地位。
最终财鼠将福袋捧起来,双手送上:“那么今日,在下正式将东西归还。”
镜拿到福袋的的时候,所想的是:“我能把它带回到以后吗?”
她决定试一次。她希望这能成功,因为这个福袋现在是她最重要的东西。
财鼠走的时候执意要借那壶橙汁。原美说干脆就送给你好了,财鼠却不肯,说她从不白拿别人的东西。
于是夏夕走到她的旁边,说:“那么,你就当是向我借的吧。
不过,我的情况符合吗?”
财鼠看着她,道:“第一种情况很容易达成的。你如果想给什么人惊喜,就可以拜托我,那个人得是会在很久以后出现的,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夏夕在那里想了半天。
最后,镜看到夏夕在财鼠的耳边说了什么。说完以后,财鼠很是珍惜地收下了那壶橙汁。
财鼠和她的纸人出门后,镜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财鼠小姐,我以为我再也不能见到你了!”
“嗯,辛苦你了。我拿了橙汁,要喝吗?”
“哈?您真的要我喝橙汁吗!”
“我会向别的妖怪讨教,想办法让你不怕橙汁西瓜汁菠萝汁的……”
今晚家里的人睡得很晚。原美把夏夕和镜叫到自己的卧室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接着她伸出胳膊,将她们一起揽进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