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敏娜冷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敏娜!”袁雪赶忙跟上去,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别跟过来!”敏娜站住了,朗声说道。
“敏娜!”袁雪有些无奈了,“你到底怎么了呀?”她有点想不通,一向好脾气的敏娜最近怎么会这么别扭,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前一阵不是还好好的吗?
袁雪有点气闷了,刚刚体育课看到敏娜和小峰打篮球,她就觉得好不自在,强压下去心中的醋意,低声下气地过来陪着她,竟然连一点好也落不下!
“你回去吧!省得被老师说!”敏娜不耐烦地说道。
“就这点儿事?”袁雪忽地笑了,“哎呀,你要是不想回就陪着你嘛!”走到敏娜身边,又一次拉住敏娜的胳膊。
轻轻甩开,敏娜缓缓转过头,看了看袁雪,冷冷道:
“姓袁的,你什么时候能有点血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余老师呀……自己明明是很担心滴,偏偏不肯陪着去医院……
真是伤透了小孩子滴心……
落花
第二天,一班的学生见到了手上缠着绷带的李拓刚,却没能见到钟皓文。
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人知道她的去向。大家揣测着可能是由于她要为这次恶性事件承担后果,所以几日没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越来越觉得事有蹊跷。
整所学校里,只有一个人知道钟皓文在哪,那就是余梦园。
在余梦园的内心,从来没有一个时候像而今这般忐忑。看着那孩子捂着手上的刀伤从自己面前走过,眼神中的哀伤是那么清晰。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都看着她,大家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学生——因为老师批评她伤人而割伤自己的手“一刀还一刀”的。
看着鲜血涌出的时候,余梦园觉得忽然有一种心痛袭来,好像一张白纸,霎时被撕破,声音清晰,这样的声音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来形容心碎。
看着她被簇拥着走出教员室,而她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自己,一时间,余梦园惶恐了。她的眼神好像是在质问,而那个问题,余梦园却没办法回来。
这是余梦园执教数年以来,第一次不敢去回答学生的问题。
——“老师,我爱你!你能等我吗?”
就在她噙着泪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余梦园觉得自己顿时僵硬在了那里。这个孩子,这个让她最看好最得意的门生,原来她所做的一切,源于爱。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
余梦园只留下这样的一句话就匆匆走了,或者还有点仓皇而逃的意味。出了教员室却不知道该去哪,或者该去寻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失神,然后好好想一想,这个孩子,这孩子,究竟该拿这孩子怎么办?
余梦园不讨厌这个孩子,她喜欢,但却不是爱。
爱,对余梦园而言似乎早已走远,那时一种怀念,一种幻想,一种不再拥有的期盼……有时,会变成难以排遣的抑郁。
余梦园不知道这个孩子她究竟懂不懂什么是爱,只知道,自己很难再爱了。哪怕抛开世俗的种种壁垒,也没办法让心扉敞开。更何况,伦理世俗并不是想抛就抛得开的。
从那孩子表白之后,余梦园便开始刻意疏远她,想让她知道,这只是她童年的一场游戏。或许等她长大了,会哂笑自己曾经的荒诞不经。再回首,细凝眸,对那精精细细跋涉过的每一步,莞尔一笑。然后去做她该做的事情,那些落花飘飞的季节,青涩懵懂的爱恋,慢慢消逝。
悠悠脉脉随风至,翩然飘落舞红尘。
余梦园知道爱情美,美得如镜花水月,看得到,当真正去触碰的时候,只有冰冷,破碎。
梦中惊醒,那孩子用哀伤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知为什么眼泪忽地流了下来,耳边尽是她的呼唤,“老师,老师……”。而骤然间,她的眼神又变得暴戾起来,好像一个受了伤的小兽,张牙舞爪,让所有想去爱护她的人远离。
那孩子……那孩子……
那孩子割腕了……
那孩子被抢救中……
那孩子昏迷未醒……
站在医院的特护病房外,窗内是一片雪白。那孩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那样沉沉地睡着。她的手固定在床边,依稀还听得见氧气瓶咕噜咕噜地响着。
靠在墙上,是因为余梦园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站稳。学校那边已经一天没去了,也没给过任何人交代和嘱托,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余梦园只知道,如果这个孩子再也醒不过来,自己的一生,也就不会再有什么意义。
一个人最伤心的时候,不是流泪,而是想哭却哭不出来;
一个人最寂寞的时候,不是一个人独处,而是在人群中却独自行走;
一个人最绝望的时候,不是没有路可走,而是明明有选择,却不能去选,明明在意,却要装作……
这一刻,余梦园开始扪心自问,这究竟是不是爱?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