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承认,泠伊人和这个男人就是一类人。
觉察到了她的目光,安宇翔没有抬头,“这琴不错,方小姐会弹钢琴吗?”
她怯生生地笑:“会一些,算不上精通。”
“凡事懂一些,精不精通不紧要,里面那位就是这样。”他五指一张,在琴键上弹了几个音,“所以才引得这么多人对她趋之若鹜。”
“好比这琴,贝希斯坦,那位盛先生大费周章给她弄回来这么一架,肯定没想过自己能站在哪里看她弹一首。”
方绮绿在原地站着,眼睛弯了弯,“她说自己不通音律,要完整弹一首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安宇翔抬眸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
等到泠伊人从浴室出来,看到安宇翔正认真欣赏着她挂在墙上的一幅画,双手背在身后,像是领导在例行公事参观红色博物馆。方绮绿则端坐在沙发上,脸上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只是在看到她出来时微微舒了一口气。
她慢步踱到安宇翔身后,“安先生是特意过来看我的?”
安宇翔回头,看着她一张清水出芙蓉的脸,身上因在热水里泡太久而隐隐冒着热气,头发上还挂着水珠,这让他想起很久之前,他和其他三位一齐把她从水里捞上来,秦一川朝她怒吼:你不要命了么?!
那时她紧闭着眼,只有急促的呼吸声作为回应,他从未见过秦一川如此生气,尤其是对她生气,也从未如此细致地端详她的脸,细腻地如同刚剥掉壳的鸡蛋,白腻的蛋清上就冒着蒸腾的热气,他看得傻了,也顾不及像秦一川一样生气。
“这是我画的。”她在旁边说道。
他笑,露出一口洁白好牙,小时候她倒是常夸他牙好,每次老头子教训完他后总会说一句:“你的目标是...”
小小的她就在身后,朗声答一句:“没有蛀牙!”顿时把现场的人都逗笑了,小时候的她呀,真是开朗,跟现在差别挺大。
“我看出来了,可不就是泠小姐的手笔。”他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她却转身看向方绮绿,朝那边的女人粲然一笑:“这你都能看出来,服了你了!”
她说得莫名其妙,把方绮绿绕晕了,看着眼前的有一对男女,方绮绿觉着仿佛自己就是画境外的人,而那对璧人真是画中人。
安宇翔也看着方绮绿,淡淡舒了一口气,笑笑道:“是啊,我一向火眼金睛。”
安宇翔没有久留,临走前留下了一把钥匙,“季少让我给你带的,你爱吃红毛丹就留到六月,没人管你。”
他一走,方绮绿可算是解脱了,往沙发背上一靠,彻底放松下来,埋怨似的瞪了她一眼,“你的那些个朋友还真是...”
拿到婚房钥匙的人可不管,将钥匙圈套进手指里,拖鞋一蹬就倒在她怀里,笑得眼睛都弯了,“你看,这是季少送我的!”
方绮绿本来有些不开心,看着她无害的小脸也舒心不少,忍不住揶揄她:“你呀,就喜欢找人家麻烦,过些年人家结婚了,看你找谁烦去?”
小脸埋在她小腹间蹭来蹭去,“他们才不会那么快结婚呢,好日子还没过够,找那个罪受干什么?”
“可总得结婚吧?”
她玩弄钥匙的手终于停了下来,露出严肃的神色,看得方绮绿极是难受,别过脸去不去看她,却听她说:“他们结了婚还是要对我负责的,我结婚可没钱啊,他们是负责掏钱的!”
听得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戳着她的脑袋一脸无奈:“这么说谁乐意对你负责啊?”
“你呗,除了你还能有谁?”
韩小姐的一张千年臭脸从北京摆到了三亚,跨度三千多公里,俏脸拉得老长,肚子里憋了一股气没地方发泄,到了别墅后直接换了衣服窝游泳池里降温去了。
陆筠是临出门前宣布此次度假作废的,只是简单的安慰了她几句便匆匆忙忙跟着秘书走了,留下一个大旅行箱安然靠在她的腿上...
方绮绿将行李箱里的衣物悉数整理出来,该挂的挂,该收的收,回头却不见泠伊人的踪影,在心里嘀咕了几句,出门去找她,走下楼梯,看到泠伊人正和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年轻女人在聊着什么,笑容和煦,目光温柔,顿时让她心里泛酸。
待走近了些,才清楚看到那个女人的面容,皮肤白皙,眼睛不是很大,却很有神,总的来说五官并不是很突出,可拼在一起却异常耐看,属于第二眼美女,不等她说什么,那女人就朝她挥了挥手,笑容灿烂,“伊人,你们家那位来了!”
她的脸霎时滚烫起来,巴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却不想泠伊人在这时火上浇油,将她一把揽过来,笑道:“我的眼光不错吧?”转头向她介绍,“绮绿,这是梁雨凝,季少家那位,现在还没有财政大权,听说季少把这房子送我们了,在心里气不过从北京兴师问罪来了。”
梁雨凝被她噎得不知该辩白什么好,只得朝方绮绿苦笑,“这小嘴贫的,也只能欺负到我们两个身上了。”
方绮绿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