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神的,仿佛根本没有看任何东西一样。
吴小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白纯,脸色不变,只拿起一个大碗,再拿起汤勺,将鸡汤上层浮着的淡淡油腻轻轻拂去,细细舀了一大碗鸡汤,和她最爱吃的鸡肝和鸡腿,捧到白纯面前。
白纯木然地喝着鸡汤,仿佛喝的是比水还没有味道的东西。
吴小迟依然习惯,也不多做评价,而是对白纯笑笑:“纯儿,我们去下面走走吧?我们好久没出去了?”
因为白纯的不出门,吴小迟也跟着很久没怎么出门了。毕竟,家里有那么一个人,就好像心在家里一样,不论走到哪里,心都扯得慌。所以,宁可守在她身边,静静陪着。虽然白纯不怎么说话,但吴小迟知道,自己的守护,她感觉得到。
白纯听了吴小迟的话,顿了顿,却没有接话。然后,继续木然地喝鸡汤。
“呵呵,我们两个是有多宅啊!还好我们只宅,要是宅腐基都占全,我们就完了,哈。”吴小迟努力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些。
白纯抬眼看了看吴小迟,顿了顿,皱眉。
“怎么了?”吴小迟看到她皱眉,紧张地问。
白纯放下碗:“烫了。”
“烫……烫哪了?”吴小迟的心提了起来。
“嘴。”白纯的眉间微蹙。
吴小迟赶紧走过来,将她拉到光亮处,掰开她的嘴巴:“过来,让我看看……”
明亮的灯光下,白纯嘴里红嫩的皮肤有一块已经变成褐色,显然,是一道刚刚烫伤的痕迹……而嘴里其他地方,也有一些小小的淡淡的烫痕……
吴小迟一震……天啊,她一直……都有被烫到么?
天啊,自己是有多粗心!明知道白纯最近精神状态不好,却不知道多长个眼睛多点体贴,说是照顾她,却白痴一样让她把自己烫成这样都不知道……
吴小迟的眼睛湿了……她恨不得把自己锤死:在白纯
最需要自己细心呵护的时候,自己竟是那么粗心!只知道天天炖汤,却不知给她弄凉一点再喝……
眼泪一颗颗掉进碗里……
白纯看着端着碗流泪的吴小迟,吓到了,伸手去接鸡汤:“你不要哭啊……我不烫了,我喝好不好……”
吴小迟狠命拽住手中的碗,眼泪更多了:“不喝了,我们不喝了!”
白纯扯不动吴小迟手中的碗,看着一直流泪的吴小迟,更不知所措了……终于,她想起了什么,疯了一样跑进房里,不到一会儿,便披了外套出来,对吴小迟挤出一个微笑。
吴小迟一愣,不知道白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只见白纯走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温和地说:“小迟不哭……我们去下面走走吧……”
眼泪瞬间决堤……
吴小迟扔下鸡汤,将白纯狠狠抱进怀里,如想要揉碎在心间花瓣……
两人并未走远,只在下去里逛逛,看看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看早已没有飞鸟的城市的天空,看看偶尔有小鱼蹿出的水池……很久没有呼吸到室外空气的两个人,此时在绿意披覆的小区里,静静地欢乐得如同两个孩子。
傍晚时分,连风都是安静的,仿佛不想吵醒这对历经沧桑的情人难得的安逸。
突然,吴小迟接到一个电话,讲了几句后挂断,笑笑对白纯说:“纯儿,一个朋友找我有点事,我先出去一下,你在这等我好不好?”
白纯安然地点了点头。
吴小迟心中暗喜:她知道,以白纯最近的状况,是怕见生人的。肯这般一个人在外面等自己,已是很难得的进步……
话说吴小迟走后,白纯就开始数水池里的小鱼。
水池里的鱼很小很小,而且颜色大都是灰黑,这让白纯总觉得它们像蝌蚪,一群一群的。不过这样也好,小小的成群,数起来更能消磨时间。这样,等起吴小迟,就不那么难熬了。
突然,有个女孩站走近,大概到一米开外的地方,驻足,小心地问:“请问,你是白纯吗?”
声音很轻,很小心,很……安全。
这个距离,也很安全。
白纯回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一身纯白,乌黑的头发倾泻而下,犹如工笔刚刚绘就的白玉兰。这种气质……有几分熟悉呢。白纯不禁想到了自己——几年前的自己。或者说,十年前,甚至更久远前的,自己。
莫名地,白纯没有如往常般回避,而是安然地点了点头。是的,她是白纯。不管她变成什
么样子,她依然是白纯。
那个女孩一听说对方就是白纯,脸上立刻现出激动与崇慕之色:“你真的是白纯啊!你……你……你好吗?”
所有的话语,在这一刻,只化为了这三个字。
而这短短的三个字,毫无意外地,闯进了白纯所有的心理防线,到了她心里。
好吗?她的遭遇,人尽皆知——现场录音,当场破音,从此声音嘶哑,星途尽毁。
而眼前这个女孩,张着一双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