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楒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文一禾觉得自己是安全,可以放心大胆的想一些自己不允许想的事情,甚至想放纵自己做一些自己一直想做却又不好意思做的事情。牟枳楒不会醒来的对不对?
自己不会是那个童话中的倒霉王子,吻醒一个沧桑到能做自己祖姑婆的女人然后还得娶了她,搞一段旷世祖孙恋,牟枳楒,嗯,牟枳楒显然也不像个沉睡的公主。
那么,自己是可以偷偷的轻轻地,亲亲她吧?
文一禾抿了抿嘴唇,紧张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如果牟枳楒突然醒来,那场面就尴尬了,可是,爱情总是比其他的情感能令人失去理智。文一禾缓缓地低下头,脑子中草长莺飞,群魔乱舞。直到鼻子里闻到一些淡淡的酒气,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吻到了牟枳楒。那样柔软的触觉,不同于男人的触觉,却更能蛊惑人的心意,沉迷吧,沉迷吧,这就是文一禾心里唯一能想到的。
牟枳楒醒来的时候,文一禾正坐在客厅里翻杂志。
牟枳楒问:“二拉走了?”语气随意,似乎一点也不奇怪文一禾居然在她家里。
“嗯,他说有生意上的事情就先走了。”淡定淡定,文一禾告诫自己要淡定。
牟枳楒最欠缺的就是想象力,自然不会想到文老师居然趁着她睡觉的时候非礼了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文一禾的不自在。一边倒水一边问:“几点了?”
文一禾有问必答:“四点多了。”
“哦,嘉浩快放学了,你等我换身衣服,咱们去接他。”
文一禾看牟枳楒去换衣服,终于松了口气,哦,看来她是没发现。
在接嘉浩的路上,牟枳楒问:“你同学走了?”
“嗯。”文一禾沉吟一下道:“枳楒,我把咱们俩之间的关系告诉他了。”
牟枳楒有些惊诧的问:“你说了我是女的?”
文一禾漫不经心的点点头。
牟枳楒的脸突然沉下来,冷淡的“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眉头皱成个丘陵。
文一禾没想到牟枳楒会有这样的反应,有些委屈有些不知所措,口不择言的道:“他说他喜欢我,我不想让他误会才会告诉他的。”
牟枳楒道:“你可以告诉他你不喜欢他,或者你告诉他你有了爱的人,是个男人。你完全没有必要跟他说的那么详细,告诉他我是个女人。”
文一禾不能不生气,还有着不争气的委屈:“我爱的是你,我为什么不能说,你既然怕别人知道,干嘛还要和我在一起,你凭什么要生气。要不是……我何必跟他说那么多。”
牟枳楒有些无奈也有些生气,道:“你……”
文一禾背靠车座,腰背挺得直直的,眼睛直看着前方,双唇紧闭。她不想和牟枳楒吵架,但是,她对牟枳楒的冷淡反应感觉到莫名其妙,感觉的气愤委屈。
牟枳楒侧头看了一下文一禾,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也轻柔下来,道:“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我……唉,一禾,我想你还不明白你以后面对的是什么,我不想你以后太为难。我怕什么,我才不会在乎,你能和别人说和我在一起,我只会高兴,受,受宠若惊,是这么说吧,但是你没必要在他们心中留那么个印象。”牟枳楒没有把话说得太明白,但是,意思表达清楚了,她之所以表现的那么冷淡,是担心文一禾将来会受到流言蜚语的伤害,是怕文一禾要承受社会的苛责。
文一禾其实在说完那番气话之后就明白了牟枳楒的心意,但是她依然生气,依然委屈,哪怕在听到牟枳楒的解释后还不肯原谅牟枳楒。
牟枳楒一向不善于哄人,只好自说自话:“有一年,我回老家和人喝酒,那人是我一个同学,谈不上关系好坏,就是碰上了,我当时心情不好,喝多了,话有点多,脑子一热就问她怎么看待同性恋,她说同性恋?男人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女人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那不成了怪物了么?当时我就一阵反胃,不想再吃东西了。你知道,社会并没有那么宽容。”
“我和祁清四年,出去逛街吃饭,从来不敢做太亲密的动作。有一次我和祁清,还有莉莉姐和安夏姐,吃火锅,我当时还什么都不在乎,一时激动吻了祁清一下,然后,我听到三句话,一个是邻桌的小姑娘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她说,真恶心。另一桌是一家三口,父母带着自己的女儿,妈妈说有病,爸爸说没公德。那顿饭吃的很没意思,回去祁清哭了很久,不是为了丢人,是觉得我们没有妨碍任何人,但总有人会来指指戳戳。”
“爱人接吻,这很正常,在公交车上,多少未成年的高中生初中生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一些有碍观瞻的事情,没有人说什么,但是,我们不行。哪怕爱上什么人,男人女人,这并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天生如此,但他们不会那么想,他们会用他们的道德观去评价。似乎只有和我们划清界限才是高尚。”
“一禾,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你真的可以避免的。”
文一禾听牟枳楒唠唠叨叨说了许多,心里酸酸的也很难受,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