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说什么?”
于恒叫道:“明南王风云啊!现在最火的评书!这位高先生,是原玑姐请来的,以后每天下午就来我们风月楼说书!你看!生意多好!还是原玑姐有办法!”
我一愣,朝那主席台上望去,那男子手持一柄折扇,面带红光,正讲到兴头上,“这明南王啊,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世人有一句话,说他‘心思缜密,神鬼难测。’就是说,他的心比常人要多出一窍,想法常常出人意料,这个世上,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底下立刻有人喊道:“那不就不是人了?!”众人哄笑,那高先生正色道:“你要说他不是人,呵呵,换句话说吧,他的确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天才。否则月异国三十万兵马,怎么会被他区区十万人,打得大败于举崤关?还越战越勇,一路打到了月异国国都?他不过用了半天的时间,就破了国都的防护,天下之人,还有谁能与之争锋?”
底下又有人喊道:“喂,不是说那个什么敌国的将军抓了他老婆来要挟他吗?”
高先生哼了一声,道:“要挟?明南王是什么人?这普天之下,能要挟到他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吧!”
我皱了皱眉,转身上了二楼,大声叫道:“原玑!”
原玑站在楼道边上,淡淡应道:“什么事?”
我直直地走到她跟前,问道:“这个人从哪里找来的?”
原玑笑道:“你说这个说书的?怎么样?不错吧?我从绵邑请来的。这段时间绵邑最炙手可热的高先生,他的明南王风云可是场场爆满,想不到今天第一天,就来了这么多人!”
我皱紧眉头,不快道:“谁让你请他来的?”
原玑道:“我啊。平时你不是不管这些事的?这段时间酒楼的生意不好,再不想点办法,我们可能都要去喝西北风了。他虽然价钱高,可是人气旺,我们还是有得赚的。”
我沉下眼光,直直地看着她,她微微一怔,有些疑惑不解。我看了半晌,转身往厨房走去。无盐正在切菜,见我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道:“正忙呢,没空。”
我有些恼怒,直声道:“该死的!从哪儿请来的什么说书的,搞得风月楼里乌烟瘴气!烦都烦死了!”无盐只顾切菜,也没说话,我忍不住道:“你说句话啊!这几年不练武功,尽练刀功!”
她突然停了手,抬起眼来看我,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练没练武功?”
我微微一怔,低了眼没说话。她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你发什么脾气?不过是听几句话就这样?!如果你见到他,你怎么办?”
我浑身一震,却硬声道:“我不可能见到他。”
无盐继续低下头切菜,漫不经心道:“是吗?的确是不可能。那你又为何如此在意?你不提,不说,不听,不代表你已经不在意。心事藏得越深越伤人,只有心里放下了,你才算是真正自由无垠。”
我呆住,说不出话来,只能长长地叹气,一颗心却莫明地冷静下来。却听她又道:“别自己骗自己。你那么聪明的人,没必要做傻事。”
我忽然觉得好笑,失笑道:“你说得没错,我倒是庸人自扰了。是该放下,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是应该彻底放下。”
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笑道:“你不去听书?很精彩的。明南王……天垠朝的传奇人物啊。重查辽东王旧案,大败月兵,攻陷国都,废除内阁,设立三司……啧啧,难怪现在到处都在讲他的故事,当真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我哼了一声,道:“止不定有多少是夸大其辞的。”
她飞快地切菜,说道:“没事就快走,我不习惯厨房有人参观。”
我扁扁嘴,只得转身欲走,却听她悠悠道:“想清楚就好了。不过,你别惹那个孟廷飞,他人不错,可惜生错了地方。”
我猛地回头去看她,突然觉得气闷,说道:“你越来越爱管闲事了。小心哪一天也被男人拐走。”
她忽然轻笑道:“那个男人还没出世。”
我懒得跟她再废话,大步出了厨房。在门厅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里面人声鼎沸,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忽然沉下心来,这么久了,难道在我心里,当真是还没放下?现在的日子,我还有什么不满足?我很平静,很安定,甚至,很幸福。平淡自由,不就是我想要的一切吗?那我还在介意什么?我从未得到过,也无所谓失去。如今,我与那段过去,就象是两个世界的日子,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忍不住笑了,心中突然一松。原来放下,并不难呵。
吁了一口气,慢慢地走进大厅里,高先生却已经不在了,满厅的人都在叽叽喳喳,于恒笑呵呵地跑过来,叫道:“老板!你刚才怎么不来听!真是精彩啊!”
我瞪着他摇了摇头,气道:“就知道偷懒!快去干活!”
他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情节里,一个劲儿地笑道:“真的,老板,你说那明南王不知道长什么样?听说他还是蓝其山的弟子呢,不知道武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