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跟前、手里捧着一封带了血的信笺,情况紧急。
楠儿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可以跳动得那么快、一下,一下,快要到嗓子眼了。
“各个营里最精的兵立刻上马,第一时间赶到京都去!”还穿着中衣的楠儿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吼出这句话,虽然故作镇定、但还是有些颤抖。“老胡!麻烦你去通知了,让他们不必等将领,先骑马赶过去。”
行军打仗,时刻必争。
这种道理她记得滚瓜烂熟、她也从来不是一个需要礼节的人。如果大军等她更衣再等她过来集结,那得到什么时候?京都早就破了,皇位早就被人坐了!
“属下明白。”胡亚宝离开之后,便是徐逍带着战甲来到楠儿身边。
楠儿站在铜镜前,一件件地穿戴着盔甲,不禁发问:“这是临时做的吗?”怎么感觉尺寸跟自己差不多?料想军里个个人都比自己健壮,该没有同样的铠甲才是。
“这是太上皇旧时的铠甲。”徐逍低着眼睛,向她递过护心镜。
“是吗。”
楠儿将护心镜戴上,指尖明显摸到表面的几道刮痕。
就像是你碰到一件沾了血的衣服会想象当时的厮杀一样,此时的楠儿拿着那面护心镜,脑海里也倒放出子桑聿当年奋力杀敌的画面。
铜镜里的自己穿着那身英武的战甲,加上和她相近的眉目,竟有着子桑聿的几分模样。
“太上皇说,公主穿着这一身战甲赶往京都,可以让敌军误以为太上皇来了,能打击敌军的士气。”徐逍捧着头盔,眼里多了些怜惜:“还有的便是,太上皇说这身战甲从来都没有让她丢性命,这一次,也会护着公主平安归来。”
楠儿久久没有说话。
“会的…我一定会回来。”
——
勤王军后方援军。
胡亚宝骑着马在人群里找了很久,加上如今是晚上,找得是更加辛苦。“奶奶的…到底在哪个旮旯呢。”那么多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怎么认啊…真的是…
“老胡!”胡亚宝的肩膀被人狠狠地拍了一记。
“哎哟我去。”胡亚宝吓得不轻,回过身来本想大声呵斥、但是看了看这人的模样,还是算了。“属下失礼了…太上皇帝,现在大军已经快进京都了,您有什么打算?”
他身后的这个人,穿着勤王军最普通兵士的盔甲,脸上还抹了几道灰。
“按原先说好的行事。”出战之前,虽然很有信心地把大军交托给楠儿、但是她还是想亲自看着这场战役。最重要的,还有战后怎么处理那些背叛大延的人?为保万无一失,总之她来了,就可以再多几分胜算。
胡亚宝点点头,“那之前说要帮咱们破了这巫术的人……”
“他们还在路上,不会很久的。”尸兵的关键,是操纵尸兵的巫师。只要巫师一死,没有人给尸兵下命令,那么尸兵就不比之前灵活,可以更好的击退。“楠儿的情况怎样了?”
刚到京都,就听到内城那边喊得浩浩荡荡的口号声。
不知道那魔蛟有没有上当?
“您放心,我吩咐了人看着。”
子桑聿默。
☆、第章 帝子殇
京都内城,约摸四更。
勤王军的骑兵部队缓解了御林军和羽林骑的胶着战况,又把赵乾的尸兵部队在路上拖了一拖。而至此时,勤王军的步兵也从安泰镇赶了过来,为了更好地给尸兵造成重创、同时让步兵休息,胡亚宝一令下,步兵们全部按阵型在战况中心一字排开,换为弓箭手攻势。
“伯乐,退!”
鼓手也随着抵达现场,手执两柄圆木敲击着急促的鼓点。勤王军的阵型随着鼓点的节奏而变化,不一会儿,骑兵便脱离了方才交战,退出战场中央、边上早已排开的弓箭手蓄势待发——
“隆——”一声沉闷的鼓声。
四面八方地,像是见缝插针一样。
咻咻咻的道道风声摩擦着雪夜的空气,近万名弓箭手马不停蹄地拉弓引弦,约摸射出了五万支箭矢。见过五万支箭矢在半空中掠过的场面吗?那就如同一场箭矢化成的大暴雨,一个方向,一个弧度,全部射向了战场的中央。
“啊——”
被箭矢射中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任凭那赵乾身边有多忠心的狗,在这个保住性命为重的关头上,纷纷弃他而去。
“回来!你们这些蠢货!”赵乾急不可耐地吼着,却被突然袭来的一杆长矛打掉了头上的精铁头盔。
“说别人蠢货,那你又算什么?”
赵乾吓了一惊,忙拔出腰间佩剑抵抗攻势——“子桑聿!想不到啊想不到,我还真的是小瞧了你!”
“嘁!”楠儿冷哼了一声,这老糊涂怎么近在眼前了还是会认错人?“老东西,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看招!”
矛比剑要得势的地方,就是矛的长度可以尽可能地保护自己。赵乾单手持剑明显吃亏,几招挡下来便已经虎口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