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兴致勃勃的讨论。
辛甘也仰脸看了一会儿,这片山这样大,这架飞机不知何时才能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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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的温差比预计中的更厉害,第二天晨起时辛甘嘟囔了一声,一头栽倒在地,同铺的那位小妻子急忙跳下来扶她,一摸她额头,竟是发起了烧。
老牛不同意她独自脱队下山,坚持留下两名队员带她返回,辛甘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就留在老乡家里,等你们从山顶返回,一起下山。”她拥着被子靠着墙,神色疲惫,“我只是着了凉,已经吃过药,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再说还有老乡在呢,你们放心吧。”
大家都是奔着登顶拍摄来的,说实话谁也不愿意放弃难得的流星雨照顾病人,她这样条理清晰的保证,老牛叮嘱再三,托付了老乡,便带着所有队员走了。
可他们离开不过二十分钟,辛甘便瞒着下菜地的老乡,将皮夹留在了桌上,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山间路窄,她走得慢,小路两旁的野花被夜露浸润,在这晨光依稀里,随清爽的晨风摇曳,像每个人干净的童年。
四周声音越来越近,人声都已相闻,她也终于爬上一块伸出山体的大岩石,脚下是深渊,前方是朝阳,围绕着她的是山间明朗的风,辛甘张开双臂,惬意的闭起眼睛。
零乱的脚步声终于停在她身后,不敢惊动此刻的她。辛甘从未听过郑翩然如此慌张颤抖的嗓音:“辛甘……别动,站在那里别动好吗?”
她睁开眼回头,很平常的与他打招呼一般:“你来了。”她脸上晕着不正常的红,“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你绝不会放过我。”
郑翩然从来只踩地毯与草地的鞋,此时泥泞狼狈,裤腿挂破了一条,上面还绊着几根荆棘,他脸上也有划伤,神色疲惫而紧张,一眼不眨的紧盯着她。
朝阳初起,从林间树梢跃出,红彤彤的光洒在山林之间,她周身被镀上一层光晕,那笑容美的更惊心动魄。
郑翩然以极小的步伐挪动接近她,这样清凉的早晨,他额上不断滚落着冷汗。
终于辛甘被他一把拉过,由后死死拥住。
太阳这时完全升上了天空,一切露水雾霭,在阳光照耀下消弭无踪。伸出山体的大岩石之上,一对男女紧紧相拥。
他的怀抱勒的她透不过气来,砰砰砰拼命跳动的心脏紧贴她的后背。
辛甘在这强劲心跳声之中,万丈霞光里,软软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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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经又是半夜,竟已回到了那户老乡家里,还是昨晚她暂居的那间屋子,墙上窗户里月光溢进来,盖了他俩满身。
辛甘又冷又热,痛苦不堪的呻吟了一声,往他怀里钻去。
“别动!”他不耐烦的喝,掀高被子,将她身上的衣服重又一层层裹好,连衣带人小心的抱进怀里。
老乡家中被褥并不富余,她又发着高烧时时喊冷,郑翩然将自己衣服全部脱下,裹好了她再盖上被子。
辛甘很听话的不动,眨巴着眼睛看了他半晌,声音像锯木头一样粗噶:“为什么你只穿一条内裤也还那么帅?”
郑翩然没绷住,笑出了声来。
她也跟着呵呵傻笑。
山间的夜半太凉,低矮的屋里太闷,怀里有个高烧病人捂着汗,像只火炉,被褥沉沉压着人喘不过气,这是郑翩然三十年来躺过最糟糕的地方。
可怎么,那么开心呢。
他伸手抚平自己嘴角,又顺手在她脸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疼……”她不敢动,怯怯的低叫。
这个时候真是要多乖就有多乖。
郑翩然低头,在她嘀嘀咕咕的嘴上啃了一口。
真是……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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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热度稍退,郑翩然带来的人也返回联系上了外面的救援,不久直升飞机的轰鸣越来越近,辛甘由他背着趴在他背上,一丝力气也没有。
她喃喃的在他耳边说着话,那样微弱的声音,郑翩然却在渐近的轰鸣声中听的清清楚楚。
“既然我放不下你,你放下我好不好?就像郑安桐说的,你值得最好的女孩子,不要陪我下地狱……翩然,你愿不愿意放开我?”
直升飞机颠簸不已,辛甘倦倦的,被他抱在怀里。直到终于降落,所有人都沉默的撤离,只留他与她在闷热的机舱内,她再无力说话,昏昏欲睡,他忽然收紧了手臂。
“一起下地狱……有什么不好呢?”他慢慢的,“有你在,我并不介意是哪里。”
辛甘闭上眼睛,大颗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伸手温柔的拭去,用外套裹了她,横抱着跳下地面。
许多人都已等在那里,辛辰、翩翩、翩怀、雅琪……郑翩然神色冷然,步子迈的大而稳,辛甘在他怀里睁开眼,眼看人群都落在他身后,没有人敢跟上他问一句,她将目光投向了人群最边上,那里站着郑安桐。
她冷而明确的向他绽开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