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子不反对,他也不是老古董,只是儿子和儿媳必定是放不开的。
果然,君苒妈妈一听,气得要跳起来:“妈!哪有你这样宠着她的!那是个女人!”扭头看着幼薇,君苒妈妈简直要把眼睛珠子都瞪出来:“你个狐狸精给我家君君灌什么迷魂药了,君君怎么会喜欢一个女人!荒唐!”
“妈!你别乱骂人啊!”君苒气急,“狐狸精”都骂出来了,她怕在不阻止,她气急败坏的妈妈还要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话来。幼薇的身子微微怔了怔,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阿姨,您说错了,是君苒给我灌了迷魂药,让我离不开她了。”
“你个狐狸精还狡辩!君君,到妈这边来!两个女人怎么过日子?!啊?!走出门外面人背后笑话你,手指都要戳到你脊梁骨上!妈你别惯着她,从小到大散漫惯了才做些这混账事!”君苒妈妈气红了眼,一声比一声高。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君苒爷爷拐杖重重往地上一砸,好好一个家,好好一个年,过得跟办丧事似得。君苒爸爸看了一眼气得快晕过去的老婆,一根接一根拼命的吸烟,满满一地的烟头,杂乱得和这一屋子人心情一般。
“很抱歉,如果不是想好了要和君苒过一辈子,我是绝对没有勇气出现在这里的,也不会让您这样生气。也许大家都需要时间,打扰了,我先告辞,改天再来赔罪。”幼薇拎了包,站在玄关冲屋内微微弯了下腰。
君苒妈妈的情绪太激动,幼薇不适合再继续呆下去。如果时间能浇熄君苒妈妈的怒火,她不介意等下去,像柏涔和依曼一样,充满希望的等下去。
“滚!赶紧滚!”君苒妈妈一直以来都是火爆脾气,却从没像今天这般歇斯底里过。女儿触到了她长期以来受到的道德教育的底线,以往电视里出现关于同性恋的内容她也都是不屑一顾,偶尔也和别人一起带着鄙夷的议论。只是这一切发生在女儿身上的时候,所有的情绪就只剩下了愤怒。
这个叫做许幼薇的女人再漂亮再出色再有气质也只是个女人,她要的是女婿,一个真真正正的女婿。
“妈!”君苒听着妈妈这一声一声毫不留情的怒吼,心里难受得要滴出血来。小跑几步到幼薇身边拉住幼薇的胳膊,君苒声音都是颤的:“我和你一起走。”
“你……”君苒妈话还没吼出来,君苒已经拖了幼薇跑出门,防盗门在身后传来沉闷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砸在门上,玻璃落碎在地上,传出的声音让君苒惊出了一声冷汗。这根本就是要杀了她眼不见为净……
君苒拽着幼薇,一路跑出了小区,横过了马路,右转,前面有个街角,再转,最后停在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大口的喘气。呼出来的白气在空气里勾勒出扭曲的形状,不一会儿又散了去。
“君……君苒……”身后响起一个温柔依旧却气喘吁吁的声音,君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像勇敢的骑士一样把美丽的女王从刀山火海里救了出来。回头去看,女人脸上因为突然的运动染上了一层红晕,头发有些凌乱,嘴角却带了笑。
再低头,幼薇一双10厘米的高跟鞋让君苒恨不得抽死自己。穿着高跟鞋这样跑,没有扭到真是万幸!
而高跟鞋边上,是君苒的喜洋洋拖鞋。喜洋洋在留着积雪的街道上笑得傻到爆。君苒扑哧笑出了声。太神奇了,穿着喜洋洋拖鞋的骑士带着高跟鞋女王在大年初一的街道上飞奔,像是私奔一般,丢下束缚去追求一切自己想要的。
幼薇平复了突突乱跳的心,看见女孩正望着脚下的拖鞋发笑。女孩只穿了一件高领的羊毛衫,没有外套,没有围巾,没有手套,没有帽子,冻红的鼻子和脸蛋好像在哆嗦。幼薇没想太多,拉过君苒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把单薄的人儿揽进怀里,死死抱住。
君苒的头埋在幼薇颈间,哧哧的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幼薇抚着君苒的头发,轻轻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女孩埋在她颈间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无所顾忌,最后却慢慢变成放肆的哭泣,一声一声,砸进幼薇心底,眼泪大颗大颗滴落,湿了幼薇那条红得耀眼的围巾。
两个人就这么立在没有什么人的街边,肆无忌惮。偶尔传来几束疑惑的目光,不做太多停留又移开了去。
……
过年间,酒店的房间很不好订,两人辗转了半个城市才找到一家,订的也只是单人的标准间。君苒又借幼薇电话打给了齐玥,借了套衣服和鞋子来。齐玥在酒店房间里看见这两人时,脸上的担忧夸张得让君苒都不好意思了。
阿正靠在电视机柜边,掏出烟来,看看表姐身边的大美人,顿了顿又收回去:“姐……你真……是……是那个啊?……”阿正说不出同性恋这个词,总觉得用在这两人身上很奇怪。
“怎么,嫌我给家里丢脸?”君苒在泡茶,立顿的茶叶包落在滚烫的水里,隔着杯子也能感到那烫人的温度。齐玥细细打量君苒的眉眼,和阿正说话时那无意识挑起的眉,怎么看怎么像她亲爱的主编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