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手中是要有一把法杖的。”
青歌震惊地感受着手中陌生又熟悉的触感,喃喃道:“……是的,没错,这的确是我的枫木法杖。”
“那么你要逆转时间么?”那个声音慢慢飘远,引着青歌向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天体走去:“只要拨动时间的转轮,你轻轻松松就能回去了。”
青歌却像足下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根源有些不耐烦了:“你为什么不跟上来?机会就这一次,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因为我……不想成神啊。”青歌抬起翠绿的眼,看向遥远的虚空,含笑逼问道:
“随意扭转时间,改写规则与过去,这难道不是‘傲慢’么?人类的命运自然应该由人类自己书写,纵我对过往有千百万分的不忿,又凭什么去更正他人的命运呢?”
“可能她在这一世,历经千辛万苦才摆脱了人们囿于性别对她的偏见成圣,可能他在这短短的半生里,已经将喜怒哀乐耗尽,唯有忧惧,却九死不悔,可能她在这十几年里,一直在倒霉,长路漫漫,她却一如既往不改初心……”
“我作为一个‘人’,是没有资格去否认他们的努力,抑或是去帮上他们一把的,因为这不是‘人’该做的事情,能这么做的,是‘神’。”
“傲慢是原罪,我们要多加警醒才是啊——根源!”
青歌手中的枫木法杖瞬间褪去所有明亮的色彩,只余下光秃秃一根杆子,而这根木杆在数息间也变得惨白惨白,连质地都改变了,而那把被绿野华色暗暗收藏起来了的龙骨法杖,也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来自青歌的召唤,周身燃着炽烈的火焰便从雅克王宫的密室消失了,跨越了人与神,根源与人间的界限,受赤焰法圣的感召,倏忽便出现在了青歌修长的手中,她长杖直指前方,扬声笑道:
“你偏爱人类,只是为了选出新的神祗接班人而已吧!”
“被你以‘逆转时间’的饵诱惑到的人,是不是都未能走过‘傲慢’的原罪门,因此在你的操控下,变成了我们熟知的神灵?真正走过七扇原罪门的神祗,是不是从未诞生过?”
根源沉默良久,幽幽叹道:“出现过,真正的无私心,绝对公正的神祗……她是出现过的。”
然而青歌还未来得及追问,就被凭空卷起的狂风夹带着扫过一路的星辰幻象,送入了更深,更幽暗的根源深处,她只来得及听见根源的最后一句话:
“……你会后悔的。”
狂风散尽,幻象落定,青歌踉踉跄跄地落在七把华美的椅子中间,而她刚抬起头,便和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的命运女神阿芙亚娜对了个正脸。
阿芙亚娜整张脸都扭曲了:“你怎么——进来的!你不可能进的来!”
青歌温文尔雅地露齿一笑:“命运女神阿芙亚娜,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了什么吗?”
阿芙亚娜整个人几乎都要崩溃了。
当年青歌尚且是个年少的四阶法师,浑身法力几近消耗殆尽,被兽化了的华色驼在背上,昏昏沉沉溃逃出极北占星塔的时候都不忘咬牙切齿地放下狠话,念着她的真名阿芙亚娜说让她最好祈祷,不要让她遇见状态全盛的自己,否则当年华莱·奥罗没能完成的“弑神”,便由赤焰之青歌来亲手完成!
而时隔短短十余年后,这个当年被阿芙亚娜嗤笑过的誓言终于应验了——
“幻见!”阿芙亚娜打算先发制人,一声高喊召唤出黄金天平,正想用它来审判青歌的时候,就肝胆欲裂地发现……
青歌整个人的力量等级都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她对人间的了解更深一点的话,就会知道有个很诙谐的词能概括眼下青歌的情况:
鸟枪换炮。
青歌长发带火,衣襟当风,一身黑衣都被从火属性的力量中幻化出的红色长袍代替了,她将龙骨法杖狠狠顿入地面,撕裂了根源与人间那道似乎从来没有人能毁坏半分的界限,巨大的威压从她的身上扩散开来,而此时的人间,五处占星塔塔顶均聚起了绯红的彤云,一架巨大的黄金天平从空中浮现,整个欧诺塔大陆上的人都看到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而发生在公元429年年初的这一幕“弑神之战”,注定要被载入史册。
黄金天平的一端载满了浓重到化不开的黑色,而且这一抹黑色还在不断扩散不断蔓延,向世人昭示着一个可怕的事实:
命运早已不公正了!
红衣红发的女子从虚空中出现,轻轻巧巧地落在了黄金天平尚未被沾染的那一端,明明距离太远太远,本来是看不清的,然而不知是出于“神灵”的特性,抑或是出于根源的力量感染,几乎所有人都能看清那位身披火焰,长发如火的女子的脸,而所有的奥斯曼人都在那一瞬间就认了出来——
“青歌大公,青歌大公!”
“那是……那是赤焰之青歌!我们的无冕之王!”
“青歌大公!您是成神了么?”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