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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神情微怔,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看向女生时,唇边已带上了无奈的浅浅笑意。
女生笑容嫣然,男生微不可见地轻轻摇头。
席泛景怔怔地看着他们,心中酸涩茫然,又仿佛有无数的细针扎在心上,绵绵的刺痛从心尖蔓延至身体的每一寸。
似感受到席泛景的视线,男生蓦然侧首看向席泛景的方向。席泛景一惊,立刻慌忙地迅速转身躲在了柳树后。
许久,席泛景小心翼翼地从柳树后探出身子,槐树下却早已没有了方束楚与林如诗的身影,石子径上只余满地零落的洁白槐花。
仿佛孤身一人立于落满了雪的苍莽荒原中,冰冷,孤寂,席泛景不禁蜷缩起身体,耳边却蓦然传来“砰”的一声重响,席泛景木然抬眸,只见刺眼的苍白灯光下,三姐面容愠怒伤痛,立于门前。
席泛景默然收回视线,三姐立刻气势汹汹地走进房间,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用力地将他扯得踉跄着走出房间,然后一把推坐在饭桌前的椅子上。
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三姐在席泛景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冷声命令道:“吃!”
席泛景垂眸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三姐眼眶蓦然一红,道:“爷爷才走,你就忘记他老人家说的话了吗?”
席泛景眉睫轻颤,三姐抬手便狠力地往他身上打,哽咽着骂道:“爷爷说让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听他的话了吗?你做到了吗?你怎么答应爷爷的,那么快就忘了吗?”
席泛景眼角通红,沉默着任由三姐含泪不停地捶打着他:“爷爷教你‘男儿有泪不轻弹’是让你像现在一样忍着不哭的吗?哭出来,席泛景你这个笨蛋,你给我哭出来!”
泪水抑制不住地从眼角流下,席泛景的心仿佛被大石堵住找不到出口,他无助地呜咽着开口:“三姐。。。”
三姐的手立时停在半空,席泛景抬眸看向她:“三姐。。。”
三姐一把将席泛景拥入怀中,含泪安慰道:“三姐在,三姐在这里。。。”
泪水将三姐的肩上染湿,席泛景满心悲伤蔓延,哽咽着说道:“我。。。我。。。束楚。。。我很想爷爷,我真的很想念爷爷。。。”
三姐拥紧他,“我知道,我知道。。。”
大衣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震动声将席泛景从回忆里唤回,席泛景拿出手机,屏幕上“三姐”两个字不断闪烁。
唇边不禁扬起一抹浅笑,席泛景手指轻滑,而后将手机靠在耳边。
三姐絮絮的话语立刻从手机里传入耳中,席泛景侧首看向车窗外沉沉的夜色,突然声音温柔地打断她:“三姐,我想回家了。”
☆、在乎
现在还是挣扎的我,你的心会和我的心一样吗?会一个人心痛吗?----方束楚
早春时节,乍暖还寒,雨丝仿若牛毛,轻飘飘地随风纷纷落下。
席泛景从医院大堂走出,望着眼前如薄纱轻笼的缠绵细雨,心中不禁涌起几分的苦恼,从来伞不离身,今天匆忙出门时偏偏给忘了。
“席泛景!”耳边蓦然听得一句呼唤,席泛景回身看去,郑津身着一件咖啡色大衣立于大堂之中,面上带着几分的犹疑,见席泛景回头,脸上的犹疑立刻被惊喜替代。
郑津快步走到席泛景身旁止步,席泛景浅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席泛景在Z大一年之后,Z大迎来了100周年校庆,也就是在这天,席泛景第一次在Z大见到了郑津。于是,面面相觑良久之后问起近况,席泛景这才知道原来郑津在Z大就读金融专业。后来,即使是在同一所大学,却因为在不同的校区,两个人其实也并不常见面。
郑津含笑道:“我来b市出差,顺道来医院看个朋友。”
多年过去,郑津早已不是当年胆小怯懦的男生了,如今的他,自信,成熟,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意气风发。
郑津忽然说道:“听人说你放弃出国的机会来了b市,原来是真的。”
席泛景眉目淡然,垂眸浅笑道:“他国虽好,终究是不及故国。也没什么放弃不放弃的,我只是懒于奔波罢了。”
郑津的眸光落在席泛景的面上,半晌方意味不明地说道:“是吗?”
席泛景眸中闪过些许不解,正要开口,伴随着轻微的刹车声,一道再熟悉不过的男声突然传入他的耳际:“泛景!”
席泛景回首抬眸,蒙蒙细雨中,眼前的轿车纯黑的车身折射出清冽的冷光,车门打开,方束楚清朗面容立即映入席泛景的眼帘。
寒冬过去,暖春初临。时隔数月,席泛景终于再一次见到方束楚。席泛景怔怔地看着方束楚,心中滋味难辨。在这样一个下着细雨的夜里,在他以为方束楚再不会愿见他之后,他却再一次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方束楚擎伞缓步走到他的面前,眉眼温柔,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晚?”
方束楚语气温柔亲昵,席泛景一愣,未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