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适时出现了。
沈画扇心头一起,忍不住雀跃起来,景姑永远都是面无表情,沈画扇跟着她,认得是往太后宫里的路。
到了太后这里,景姑就退下了。
沈画扇进到殿里,看见太后坐在正座上,而侧座上赫然坐着端木瑾,端木瑾接触到她的眼神,眼中一暖,比往日清冷的模样要好些。
“奴婢拜见太后,长公主殿下。”看归看,礼仪可不能丢,这还是当着太后老人家的面。
“我觉得我真的好可怜。”沈画扇低着头走过花廊,旁边开满花朵的花枝子伸到花廊内,她肩膀擦过惊起若干只蝴蝶振动翅膀飞起来,口中低低一叹,“乱世桃花逐水流,身不由己又奈何,是我命罢了。”
身边人一言不发。
沈画扇走着顺势在栏杆上坐着了,伸手牵过来一枝繁花盛开的花枝,手指抚上那花朵,又是幽幽一笑,“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我不过是个命苦之人罢了,哪里就活不下去了。”
“只是去服侍几日而已。”一边听她神经兮兮念叨了一路的端木瑾是忍无可忍,磨牙开口。
等到端木瑾接话,沈画扇猛地来了精神,大眼瞪着端木瑾,“你说得容易,你知不知道服侍她很辛苦啊,我又不是你们的宫女,也不是你们的手下,不经我同意就打发我去宝华殿继续服侍玉善,凭什么啊,难道我还做不得我自己的主吗?”
“可是方才在殿上是你答应太后的。”端木瑾道。
沈画扇横了她一眼,更加生气了,“你们母女一条心,根本就不打算给我不答应的权力嘛,不然你们何至于直接把我叫我来就吩咐了,当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太后并不知道你我之事,她只知道你是我派来的人。”端木瑾难得解释道,“所以她这样做,只是与我商议了一下。也不是她的主意,是玉善来求太后,希望把你指过去服侍。”
“她,你们骗我呢,我跟她又没什么交情,她知道我是你的人,总认为我是来监视她的,没把我赶走已经不甘心了,怎么还会找太后来要我?”沈画扇明显不相信。
☆、偷食
“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端木瑾把她拉起来,微微正色,“宝华殿不同别处,也许有你在会好些,先前我让你的做的那些,你都做的很好。”
“你为什么要玉善的血?我听说南疆巫蛊才会用人的血液来制作诅咒。”沈画扇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她不相信端木瑾会用这么阴毒的手法去害玉善郡主,不划算也不必要,以端木瑾的能耐,完全可以做得更干脆,而且沈画扇觉得这样的法子实在太过阴毒邪恶了,只是端木瑾吩咐她拿到玉善的血迹,她都照做了。
“不是巫蛊,不过也差不多,但是不用来害人的。”端木瑾组织了一下语言,勉强给她透话那么多,抬手从沈画扇的发上拨落沾上去的花瓣。端木瑾的手很白嫩,在阳光底下有着玉一样的光泽,指尖微凉,触碰到了她的额头,还带着熟悉的冷香,好像两人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呆在阳光下了。
“不懂你们的曲折,反正我只是不开心就这样被你们左右我的安排。”沈画扇靠着栏杆,看着栏杆外的满树阳光,惆怅道:“我不喜欢被人操控,身不由己的感觉。”
端木瑾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人都会身不由己。”
“哎呦,听你说这话我怎么一身鸡皮疙瘩啊。”沈画扇猛地从栏杆里跳回来,走在端木瑾的里边,还夸张地抖了抖身子,颇有些嫌弃的意思。
端木瑾面色一寒,冷哼了一声。
“才说两句就生气,你这心眼什么时候能跟你这地位一样大就好了,今天还是我第一次向你行礼呢,你总算收下我的膝盖了。“沈画扇跟着她来走,想想自己早上还给她磕了个头,忍不住又有些郁郁,“谁让我只是个小宫女呢,估计呆得时间久一点,皇宫里能跪一圈了。可怜以前也就过年讨红包的时候才给我爹磕头呢。”
端木瑾步子一停,侧脸看去,沈画扇眼中并没有眼泪,只是神情有些失落,她是西北人,跑到东边来,这里的气候比庭台山暖和一些,人文地理都有所变化,独在异乡为异客,京城再好,也总会让她产生漂泊的感觉。
“等忙完这个,我们去东海。”端木瑾轻咳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手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沈画扇的手掌握在手心里,看似毫不在意地牵着她继续走,“东海的珍珠最漂亮,也许能看到你一直想看的鲛人呢,说来该给你裁衣裳了,有时间你去宫里的尚衣局留个样子,那里我都吩咐好了,随后让她们制好给你送过去。”
“嗯,我抽空就去。”沈画扇被她握住了手,心中略觉得有些安慰,点了点头。
回到住处,小浅她们也才回来,把疏影斋打扫一遍也是颇费力气的活,沈画扇被景姑叫走之后一直都没有回来,只有她们四个人辛苦把疏影斋给打扫了一遍,其他人或许还有不满,看见沈画扇回来,小浅见她面色不好,担心问道:“扇姐,你怎么了,莫不是郡主告你的状,太后责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