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压制着她出不了圈的范围,她无法送走男人也无法进一步攻击。
两人过招被压制不可怕,可被压制在敌人固定的范围内就很可怕了,陆秀宁到后来开始急切,她努力想冲破这个范围,拉远距离喘一口气,白衣女子的剑几次划过她的脸颊,很显然她在逗她玩了,攻击的部位都是无足轻重的地方,她把握住了这场比赛的节奏,陆秀宁再不出击她便输了,别说救人连她自己的下场都难说。
陆秀宁的动作慢下来,故意让白衣女子划破她的脸颊,丝线长样的血痕在那张美丽的脸蛋留下败笔,“怎么?陆捕头快要不行了?”
再则几次陆秀宁身上也有剑伤了,防寒的冬衣被划破,幸好穿的多没有割破皮肤,不过划拉出来的口子趁机被冷空气钻了进去,让陆秀宁的脸色很不好看,该死的大雪山,她最讨厌寒冷了。
白衣女子的动作也慢了下去,她开始控制自己手中的剑,陆秀宁把握机会,她要的就是对方适应她慢下来的那瞬间,一举加快速度挑开白衣女子的手中剑,飞快跳出了她的固定范围。
变故来的措不及防,但白衣女子并不惊讶,淡淡一句陆捕头厉害说明她早看穿了陆秀宁的伎俩。
“承让”陆秀宁脸色很不好看,她在大口喘气,刚才那一战让她消耗了大量内力,暂时无法再上,唯有快点运气疗伤,不然对方主动袭击过来她定会吃亏。
“好好给那些姑娘们当牛做马去吧”
相比于陆秀宁的防备,白衣女子显得很轻松,她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转身一剑结果了男人。
男人仰面倒下,一丝鲜血从他身体流出,沾湿了他的衣裳流进他爬行过的轨道,在蜿蜒曲折的轨道里融进白雪中,红色的血液包裹住了柔软的雪,轻轻一捏两者混合,相互缠绕,清淡的雪中有了腥臭味,白衣女子暗自皱眉,准备欲离开了。
陆秀宁大喊:“胭脂雪你站住!”
黑夜还是黑的,月亮还是冷的,大雪山的雪还是那么茫茫一片。
可惜白衣女子没有,她直起身子走了,她的背影是冷清的,跟她的名字一样,此刻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一人,大雪山的白不如她来的透明,月光不及她的剑温柔,冷漠如风都愿意为她吹起一阵清凉,好像让她赶快羽化成仙。
陆秀宁说“胭脂雪你是跑不掉”
白衣女子说:“我为什么要跑”
陆秀宁:“因为我要杀你”
白衣女子声音带笑:“你为什么要杀我”
陆秀宁看了一眼尸体:“因为你是胭脂雪”
白衣女子:“那我不是呢”
“你不是为何杀他”
她指她那个死去的男人
白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杀了他就说明我是胭脂雪了?那想杀他的人多了去了,官府不还想杀了他,难道官府的人是胭脂雪?”
“官府不是,你肯定是,虽然见过你的人都死了,但你杀人的手法却留了下来,胸前一剑致命,地面必是白雪做底,血映雪地,我见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我不可能会认错”
“江湖上会一剑致命的很多,我就不可以是其他人?”
“当然不是,因为……此人罪大恶极,他是南方六省采花大盗杜二白,也是六省总指挥杜指挥使的二公子,今年内曾迫害三名女子受辱,使她们撞柱身亡,最后因当地府衙证据不足而被释放”
风中似乎含有凄厉的惨叫,呼啸而过卷起了陆秀宁额边的发尾,她在说话的时候声音有小小的颤抖,或许她自己发现了,所以不断的在吞咽口水想将颤抖压下去。
她身为公职人员,不应该为私刑叫好,如果人人都是胭脂雪,那么世间何来公平正义。
人人都会把自己看做公平正义,谁都有理,无理的只是和自己意见相反的人。
胭脂雪是错的,无论她是谁的化身,她都是错的。
陆秀宁左手摁住从心间传出来的颤抖,右手上的青霜剑稳稳当当依然指着前方,至少她自己觉得稳稳当当。
可被她用剑指着的人却相当敏锐的发现了她的迟疑,她话说的铿锵有力,白衣女子说:“其实你知道府衙的证据不足时因为杜指挥使,你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女神捕,我们为什么不合作,你们神捕司这么多年难道不会有郁结?像杜二白这样的人,明明证据十足却要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缘故而放过,你难道甘心,看着他们逍遥法外而痛苦的只有无辜的家属,你不会为那些无辜的人流泪么”
逐字逐句打在陆秀宁心尖,穿破她一层又一层的防备,最后只剩一面薄纸。
“女神捕,尽管我说了这么多,但我并不是胭脂雪”
最终她还是倒在了那一层柔软的纸面前,没有使劲戳破。
白衣女子趁着月色离开了,陆秀宁那躁动不安的心因为她的离开冷静下来,到最后女子都不肯承认她是胭脂雪,不过陆秀宁松了一口气,她收起青霜剑,剑因为刚才一场打斗有些疲劳,不过它的主人却心情大好,记下了尸体的方位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