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了秘密么?”伪装的面具戴了太久,他快真的以为他就是荣家的小侯爷,羽林卫的威烈将军,可现实不是,他什么不是,他不是他,甚至不是他,只是她。或许这样的她早就注定无法去回应那彼此之间明明能感觉到却无法言语的情感。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她防备至深,却不知那种惦念从洛城带到了北昭,从北昭又带回了洛城。兜兜转转愈发难以抑制,亦或者是她没有想要抑制,那日在春深堂门口见到她,只一眼,她就知道已深入骨髓,已去不得拔不掉。当炙热的情感在与理智互相交缠,她不得不亲手扼杀,即便心如刀割。
文采薇轻舒了口气,踩着渐凉的秋意走出了永安院,立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突然想起去年大婚的第二日,他们一起见过荣夫人后,回来的路上也是立在永安院的台阶上,轻尘回眸朝着她笑,那日的日光倾城,落在那人的面上,特别好看。也许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陷了进去,荣侯爷曾对她说过“如果有一天发现荣流景骗了她,希望她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过他。”事止于此,她似乎明白荣侯爷话里到底何意,也明白那个人非要这么做的缘故了。
那就让这些秘密永远藏在他们彼此的心里,随着这寒意渐浓的时节,和那些往日的时光一起消失殆尽。不知为何,文采薇突然觉得丰和十五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也比旧年更冷。
夜凉如水,弯弯的月亮悬挂在天幕,皎洁的月光洒满庭院,风里有淡淡的芬芳。夏也堂最北边的桂花树香气正浓,满树的花朵随风摇曳,早谢的花蕊落了满地,有花瓣落在了脚边,她踩在上面,悄无声息。
“夫人。”有两个婢女提着六角的灯笼,见来人忙跪下行礼。
“嗯。”文采薇目光落在那颗眼前的桂花树上,月光投下拉长的树影,突然云雾遮住了月光,夜愈发凄凉。忽觉有湿湿的东西落在脸上,原来是下雨了。
她加快了几步,忽然想起前面有间水榭,不如暂时去避避雨,等雨停了亦或者等南烛忘忧她们寻来再回也不迟。
春深,夏也,秋鹿,荣府院落的匾额题的甚为有趣,只是让文采薇觉得奇怪的是,有春夏秋,却没有冬。曾经为此她踏遍了整个侯府也没有发现任何一块牌匾上写着冬字。
拾阶而上,进入游廊往前行至十余步,就到了水榭的门口了,门额上写着“听雨”二字,水榭的一楼只有一方石桌并四只石凳,想是供游园子的人走累了歇歇脚。上到二楼,才发现里面有幽暗的烛火,她心里一惊,正要离去,门却打开了。
“进来避避雨,等雨停了再回去不迟。”说话的是荣轻尘,因在孝期仍旧一身白衣,因为理得距离过近,她忽然发现她眉角有一条细细的伤痕。
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面前的整面窗子大开,挑起的飞檐让雨水沿着滴水远远的离着窗子坠落下去,走到窗前往下看,才发现下面有一个池塘,池塘不大,里面还有没拔掉的残荷,雨滴打在上面,声响传到楼上听得格外清脆,也甚为悦耳。
“好!”文采薇点头在她的指点下,在窗台前的垫子上坐下来,静静地听雨打残荷,心沉似水。
荣轻尘在她不对面的垫子上坐了下来,两人中间隔着一方紫檀木的案几,几上摆着两只小小的釉里红瓷杯,几脚边有小炉煨着一提茶,有缕缕细烟引绕。
她轻轻提起茶壶,翻起几上的釉里红瓷杯,顿时腾起一缕茶香。
“雨越下越大了,喝杯茶暖暖身。” 轻尘握着茶杯递到她面前,微微一笑。
她明眸流转,有熠熠的光流淌出来,嘴角扬起弧线,接了过去,轻抿了口:“好香的茶。”
轻尘给自己也倒了茶,将茶壶搁了回去。文采薇看着她轻巧的动作,修长的手指从茶壶上移开落在杯身,骨节分明,肌胜白雪,赏心悦目。
“这里最早落成的时候,是叫“冬日阁”的,每次这一面的窗全部打开后,日光就会洒进来,落在窗台上,特别好看,此地处在整个荣府的最里面也是最北面,冬天的时候如果晒不到太阳会特别冷。”她慢悠悠像似在与多年的老友叙说一件成年往事,那些埋在记忆深处的点点滴滴,将被一一拔起。
“原来如此。”她总算是解开了心底的迷,面上堆满了笑:“后来怎么变成听雨了?”
“后来父亲在池塘里载了荷花,下雨的时候雨点落在上面甚为悦耳,索性就把原来的冬日阁摘了下来。”荣轻尘搁下手里的茶杯,手指在桌上轻轻划着横,一时除了窗外纷纷落雨,在没有任何的声响。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将停的意思,屋里的两个人静静的注视彼此,久久没有说话。
“我该拿你如何?”她突然压低了声音,语气轻缓而淡然,像是在问她却又像是自问。
文采薇眉角一动,垂下的双眸抬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荣轻尘俯下身子,手越过身下的案几,伸到她面前停了下来,将她额脸落下的碎发拨开,指尖沿着她的脸颊游走,最后落在了她唇上,轻轻一点,收了回去。能听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