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些的疑惑。那日文宝杨明明就是一幅伤神至极的模样儿,为什么现在能如此平静淡然呢?
梁洛兮的确不知道,文宝杨正对文秀的这个反应而感到满意。若不是看准了文秀那冲动叫真的性格,她倒也不会使出那样的计儿来了。文宝杨就是掐准了文秀出现的时间,才故意叫文沐阳演好那一出戏的。
谁让到现目前为止,能让文秀跟她翻脸的,只有文沐阳呢?即便是那位梦姑娘……大抵,也只是文沐阳的一个替身罢了。而且因为梁洛兮的存在,文宝杨也不能再对那位梦姑娘使用先前的套路。预想太子大婚的时日文沐阳回朝的可能,文宝杨便在一年前做好了这一箭双雕的准备。毕竟……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
而,文沐阳最终还是如她所愿地回来了。
不得不说,文宝杨是颇有先见之明的。只是这个能将一切皆掌握在手的人,真的叫人感到可怕。
但能令文宝杨都敬畏的人,却非一统六宫的皇后娘娘莫属。
这才是最难应付的人。
到底和母后到底是谈论了什么事情,三哥才会这般喜上眉梢?文宝杨细细琢磨,却是被梁洛兮拉上了手儿:“此处不宜多留,太子快些回宫吧。”
文宝杨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在原地站住不走了。明白梁洛兮的担心,她对梁洛兮歉意地笑了笑:“好,我们这就回去。”
前脚刚迈出,后面便有人唤住了:“难得过来一趟,太子这会儿就走了?也不来探望母后?”
闻言,文宝杨不觉脊背一挺,梁洛兮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安慰地握了握文宝杨的手。一同转身向皇后施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子、太子妃怎么会在这儿?”在不远处由宫女搀扶的皇后面色怏怏,却衣着华贵。
“回母后的话,儿臣先前听说父皇龙体抱恙,正想过去探病,”文宝杨回道,“可惜,儿臣来时适逢父皇休息,只能先回去了。”
“真是不巧,本宫正打算去一趟仁和殿,听太子这么说,倒是去不成了,”皇后说,“不过,太子、太子妃既然都过来了,便到宫里陪本宫聊聊天罢。”话音落下,人便往回走。
在皇后转身过去的那一瞬,文宝杨的脸色差了下来。
是想起了什么,梁洛兮不动声色地为文宝杨正了正衣襟的领子,好挡去那些灌入她脖颈里的凉风:“太子,我们走吧。”
前厅。
刚落座,皇后便不冷不淡地问起来:“太子可是受凉了?本宫刚才就听到你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儿。太子身子向来不好,这种走动的事儿就该少做些。尤其秋冬的时节,寒气是极易侵入体内的。若你生病的事情给你父皇知晓了,他肯定又免不了一阵担心。你的心意本宫自为你带到,太子大可放心回去。念太子一片孝心,皇上也该感到欣慰的。”
话似乎合情合理,但入了文宝杨的耳朵,这里面的意思就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了。
“都怪儿臣任性大意,让父皇母后为儿臣操心了。”文宝杨简单地回应了句,便又开始了她一贯的作风,将自己与周围抽离开来,给人一副木滞的假象。
心思并没有飘离。文宝杨只是在皇后有意无意为难梁洛兮的时候,才会适时替她回答。
“太子与太子妃的感情真是越来越好了,怪不得会让身旁的人眼红了去,”见文宝杨如此袒护梁洛兮,皇后似笑说道,“说你三皇兄方才才过来与本宫商量着嫁娶之事。”
“三皇兄?”文秀不是个能定下心的主儿,会怎么这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决定纳妃了呢?文宝杨一时想不到皇后话里的意思,说,“真是出乎儿臣的意料。”
皇后笑意渐浓:“太子可能不知道,你三皇兄看中的人正是华逝的胞妹。”
文宝杨暗暗捏了把汗,自己明明已经跟三哥决裂……那母后这个样子,又是要做什么?
并没有马上回复,文宝杨反而是先是看了眼身边的梁洛兮,才对皇后干干笑道:“想不到竟会有如此的缘分。”
皇后只笑不语,却让堂下的人如坐针毡。聊了不多时候,文宝杨便随意找了个借口,与梁洛兮先行离开了。
“太子可是累了?”梁洛兮见文宝杨打从皇后那儿回来就不停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走到身后贴心地替她按揉起来。
“……想不到兮儿竟然有这手艺。”文宝杨虽然面色疲倦,但声音里带着旁人能听出来的愉悦。
梁洛兮不说话,只是静静为她揉着。手艺是向絮染学的,忘了是哪天听絮染提过这事儿,梁洛兮便向她讨了几招,不想今日终于可以用上了。
或者是觉着舒服,文宝杨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不知不觉中依向了对方的怀里。
“兮儿,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么?”文宝杨问。
“太子什么时候想说了,自然会讲的。”平静如水,不起波澜。梁洛兮将话推还给了她。
梁洛兮说得不错,这些事情,文宝杨要是愿意说的话,她当然不会藏掖在心里;文宝杨要是不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