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她手来回晃:“都是女人你怕什么嘛。”
都是女人她才怕好吗。牟颖这家伙又不是不知道,装什么无辜啊。
可就算知道牟颖是装的,但眼见她这么眼巴巴地瞧着她,活像是个对着母亲索要抱抱亲吻的小朋友,依然让人想拒绝都狠不下心来。
曾以萱郁郁叹气。总觉得自己被设计了。偏偏又……唉,自己为什么总是对她心软呢……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定了下来。
一个积极主动强烈要求,一个狠不下心拒绝,结果就是,牟特助在清晨的大好时光里开开心心地把自己的衣服也搬了上来。
曾以萱照例去健身,回来的时候,牟颖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
“我去冲个澡。”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对这件事视而不见——也就是相当于默许了。
“嗯,去吧。”牟颖头也不抬地回答。
这场景真是十足十的诡异。她对着牟颖的背影看了几秒,心底不由升出几分感叹。
回国这几年,她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住。之前发病时,因为发作时间都比较短,只是两三个小时,所以也没必要让人长期陪护,多数都是柯思柔或刘尹岚在病发那段时间照顾下就算了。算起来在牟颖之前,她已经很久没有跟某个人有如此长期深入的接触。按理说,牟颖不断侵入她的私人空间应该会让她有所不适才对。
然而并没有。牟颖一直是一副我在这里睡天经地义的样子,弄得她现在好像也觉得对方在她房间里睡觉似乎没什么不对。
更远一些说,她从小就被父亲带在身边各处应酬,见惯了各色人等,本身性格又比较内敛,私下里其实个性是颇有些冷清的。认识的人多,朋友也不少,但真要说可以随意进出她领地的,也不过就是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外加一个不打不相识的柯思柔。即使是热恋时的殷语,因着体谅她睡觉轻容易醒的关系,也很少留宿,多是分房睡。算起来,进过她卧室的人都屈指可数,更不要说在这里睡觉,还不请自来了。何况牟颖这次是摆明了要做长期室友的啊……
她对牟颖的容忍程度怎么会这么高?
现在回想起来,柯思柔当时说的一句句简直振聋发聩。自己对牟颖好像还真是从一开始就有几分与众不同。
那辆卡宴是当年她刚上大学时父亲送她的礼物,本来应该是辆玛莎拉蒂,她嫌太招摇,父亲就特意换了这辆。父亲去世后,她在车库里看到这辆车,年头已久,却被保养得妥妥当当,当时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后来接手了集团,为了节省精力平常也不太开车,但每个月去祭拜父亲时,她都会自己开这辆车去。手抚着方向盘,就好像回到了从前。再后来她生了病,陆锋不许她再动车,这辆车就一直摆放在车库里,由专门的机师负责保养维修,没再真正用过。牟颖来报到的那一日,她想着给她配辆车,沉吟了半日,还是拿出了那把钥匙。
既然自己不能再开,就给它再寻个好主人吧。那时她这样想。她不忍心看着这辆车就这样躺在车库里不见天日,这倒是人之常情。可她怎么就能确定这个女人会是个好主人呢?就凭她那远称不上无懈可击的档案?还是凭她跟殷语七八分相似的面容?或者其实……是她被徐舟晾在秘书处时那好整以暇从容悠然的态度?那明明纯净却又含着狡黠的眸子?
聪明、淡定、有分寸——那时她对思柔是这么评价牟颖的,但或许,第一印象里还有一点她并没说出口——有趣。
她的反应常常脱出她的预料,细想又颇在情理之中,很是有趣。后来那么长时间里那么仔细的观察与考评,很难说到底是因为必要还是因为兴趣。没错,她似乎一直对牟颖兴致盎然,一直很期待她与众不同的反应。
难道那时她便对她动了心?!
水流奔腾而下,她在茫茫水雾中拷问着自己的内心。
在牟大特助的强烈要求下,曾以萱同意今天在家休整,不去公司。实际上,她同意得这么爽快,也是想要为马上将要开始的年终董事会做些体力上的准备。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各种事儿层出不穷,今年……只怕会变本加厉。
今儿早餐是各种面食,种类颇多,光饺子就分了水饺、蒸饺、煎饺三样,每样都有五六种馅料,数量倒是没多少。牟颖每样尝一尝,吃得挺开心,面上表情也变来变去,浑未察觉曾以萱越来越弯的唇角。
吃完早点,牟特助表示自己有事要忙,一溜烟进了书房。曾大小姐点点头,嗯,不算太笨,给点提示就知道联想,还不错。
果然,在她有一搭没一搭处理公事兼翻翻近期的商业杂志(没错,曾总管这种状态叫休息)两个小时后,某位小朋友兴冲冲地捧来了她的计划书。
“怎么不用电子版?”曾大小姐瞟了一眼那厚厚的一沓,问道。
曾氏集团的无纸化办公其实推行得相当彻底,除了需要留存原件备查的资料外(主要是为了防止法律风险),文件行文多是通过内部邮箱直接发布。究其本源,除了方便快捷以外,更重要的是节约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