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到苏檀清的眼神却心中一凉,站在原地看她走远,再无其他反应。
那眼神里仍然毫无波动,不过是在例行公事而已。
苏檀清一走,杨十一娘心里便生出一股茫然来。
她与苏檀清相爱相扶走过这么些年,说没有意见分歧是不可能的。不过吵架冷战还真是没有过。
大概是应对姐姐习惯了,苏檀清十分擅长插科打诨嬉笑怒骂打破别人一惯的想法,然后把自己的想法推销给对方。
所以有分歧一般是苏檀清觉得,【哎呀,有这种想法很正常,我要想办法掰过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苏檀清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因为她总是先退一步,然后拐着弯达到自己预定的目标。
骤然面临夫妻两个有史以来最低的冰点,一向被宠的杨十一娘居然茫然了起来。
但是这事也只能她自己处理,向别人诉苦都无处可说。
因为夫妻相敬如宾是极为常见的事,苏檀清这样不知道有多少人觉得极为正常呢。反倒是她们之前有些奇葩。
不过现在胡思乱想也没有什么结果,只能先搞清楚怎么回事,再做谋算。
苏檀清去看了看那些跟武功有关的书,类似的情况不是没有,但是大多不太一样。
龟息被打断的后遗症各不相同,要是死了就没什么说的了,有些是走火入魔武功全废,那重练或者不练偶读没有这种困扰。
苏檀清当然也可以立刻把自己武功废了,心境一破不就什么影响偶读没有了吗?
但是现在的苏檀清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选择?她不直接宣布自己要参悟天道都已经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妥所以想要维持原样了。
当然,也有解决这种并非境界或者自己自愿变得淡漠的方法。既然是情出了问题,那么也从情字入手。
或者直接修炼密宗那些放大情绪的手印,或者到俗世走一走,进行所谓的炼心,或许可以重新染上烟火气。
但是随着光阴流逝,被这样的状态影响日久,她的想法未免不会改变。有可能会觉得放弃红尘感悟天道不错,也有可能觉得自己可以走出一条新的路来。
然而现在,她是不会想到那么多的。她还是按照习惯,把这些事毫无保留地告诉杨十一娘。
这些事苏檀清暂时没想到,杨十一娘却想到,一时之间既忧心事情的棘手,又因为苏檀清下意识的完全信任而觉得大有希望。
【她就不怕我谋算让她失了武功吗?】杨十一娘半是欣慰半是心酸。
修炼密宗手印……并不顺利,苏檀清虽说从小修炼内力,但是密宗手印对手指的灵活度柔软度要求极高,还要同时以相应的心境为引,苏檀清暂时是没办法让自己产生这样的心境的。
而沾染红尘……虽说洛阳算得上是人性最复杂的地方了,却不适合苏檀清,太隐晦了,也太复杂了。
哀伤也好,高兴也罢,爱也好,恨也罢,苏檀清她现在更需要的是这些纯粹热烈感人至深的情绪。而不是洛阳城里夹杂着利益,糅杂了无数东西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或者他们当事人自己都搞不懂,有哪能当苏檀清的‘启蒙’教材?
杨十一娘也不是隐隐约约下不了断决的人,恰好相反,她比苏檀清还要果断,当年的事就是很明显的例子。
只不过苏檀清爱重她,不愿让她有任何需要谋算或者弃车保帅的时候,所以这些年也不显。
但是现在很显然苏檀清需要出去走动,洛阳虽然难以割舍,但是杨十一娘还是几乎立刻做出了离开洛阳的打算。
而这些产业,以及局势,还有别人的想法,都不重要。
只有一个人的想法,即便也不重要,却不得不慢慢解释,得到她的许可。
这个人,自然是掌控这个帝国的皇帝——武明德。
恰巧北线的军功卓著的人要受封,苏檀清也一并要封王了,即便只是个郡王。在受封仪式之后,或许提出来会容易达到目标一点。
从武明德透露要把苏檀清封为异姓王开始,朝堂就如同滚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其实,把蒙古退兵的功劳全部放到苏檀清头上也不为过,她已经是国公了,按理再进一位也正常,甚至她当亲王也不为过。
只不过,异姓王爵,其实是很多朝代很多的动乱之源,等第一代的能力与情分一过,异姓王爵非常棘手。大家不明白武明德为什么要自找麻烦这么做。
因为这既不是开国,又不是苏檀清手握重兵,势力大到必须妥协。
后来还是武明德要开疆辟土的心思传了出来,反对声才慢慢平歇。
既然待日后军备充足,陛下不会放过蒙古,那么就是说每个人都有立功的机会。
既然开了封王的先例,那么日后功劳大了也不怕没有爵位拿,甚至封王立庙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这样的大饼吊着,反对之声骤减。谁不想封妻荫子,惠及子孙呢?
而武明德非得给苏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