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蓝。都是即将开张的宁氏特优食材超市的货物,我想,今天章小姐会问很多关于它们的问题?”
我在下首落了座,仆人很快给我上了菜。猪排煎得很好,表面敷了点辣酱,两边的焦痕都均匀漂亮,被切开的切面上的猪肉也是煎到刚好的亮白色,带着清亮的肉汁。玉米闻起来就很甜很新鲜,至于甘蓝什么的,我平时不大爱吃,也没怎么研究过。
“肉很好,厨子也很厉害。”我报以赞扬。
“呵。”我认不得的那个年长一点的女人放下刀叉,站起来:“我吃好了。”
“你不留下来歇一会?”宁纯好像很关心她。
她摇摇头:“你午后要做访谈,我们也没什么聊天的空当。我三点还有个病人的约,早点过去,免得误了。”
哦是医生么?
聊天的话心理医生?
我动刀切开猪排放进嘴里,注意到在心理医生要走的时候,宁觉的表情很微妙。
吃完饭,我跟着宁纯来到她的书房,按照写好的提纲采访完毕。
宁纯看着我的稿子到了最后一行,松了一口气,拿起酒杯:“哈,章小姐的问题,有的还真是专业到让我惊讶。”
“动物科学当年是我们隔壁院嘛,”我将录音笔和笔记收好,决定等会就去出版社把它们给安霓袂:“而且刚好也在和人合开餐厅。”
“哦?”宁纯好像比我想象的更容易被激起兴趣:“哪一家?”
我自食恶果,于是将餐厅和咖啡馆的名字都告诉了她。她的表情是显而易见的惊讶和难以置信。
“我经常光顾这两家店,”宁纯说:“我妹妹也格外喜欢,还经常会让司机去打包甜品没想到居然是您开的。”
我礼貌微笑,只当她客套。
“不如这样,改天将您的合伙人也约出来,我带您二位去参观一下附近的宁氏牧场,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宁纯站起身来,从一边的书桌抽屉里翻出一张名片给我。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名片很简单,上边就写了名字和电话号码,我看了看,把它放进裤兜。
“我送您出去吧。”宁纯露出一个我看不大懂的表情,同时按铃叫来管家:“替章小姐备车。”
下楼的时候我又看见了宁觉。
她端了一杯香槟,坐在楼梯的扶手上,仰视着我们。
不她的眼睛里应该只有她的姐姐。
“采访完了?”宁觉喝了一口酒,看起来惫懒颓废:“居然这么快?”
“章小姐很专业,不拖泥带水。”听着别人评价自己其实是有点尴尬的:“你不是说饭后要出门?”
“沈医生不也是还在?”宁觉将酒一饮而尽,跳下栏杆来:“她下午的客人好像取消预约了。”
“是么?”宁纯说:“那麻烦你请她到书房等着我。”
宁觉的表情简直要吃人。
宁纯在她走后摇头:“哎,我的这个妹妹呀。”她转头看向我:“章小姐,您没有兄弟姐妹吧?”
我摇头。
“简直就像早早当了妈一样”宁纯叹息着摇头,随后严肃了表情:“说起来,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忘了交代您。”
“您说。”
“我了解您其实是个作者,只是因为杂志社人手问题才来代班采访任务,最后稿件的撰写其实并不该您来做。”宁纯露出那般要为难人的表情:“可我总是希望,写稿的和采访的是同一个人,而且您的专业程度显见地高于大部分的记者。可以吗?”
我极其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二】
吃完晚饭,我就洗了澡,搬着我的笔记本上了床。安霓袂的头像在□□通知栏里固执地闪烁着,我猜多半是些写稿建议,不想搭理她。
这是我做的采访,写稿还算容易。访谈稿其实也有一些固定模式,只要如实地记录下采访里关键的问题,然后适当润色一点背景和自己的想法以及对未来的展望,错误就不会太多。要是安霓袂不满意,就让她自己去改。
在我写了三百一十四个字的时候,楚云深拿着水果拼盘进来了。
“赶稿呢?”她将水果拼盘放到床头柜上,自己躺到我旁边,眯着眼睛窥屏:“那个采访最终还是留给你写了?”
我气鼓鼓地一哼,手上动作没停。
她无声息了一会,接着我的嘴唇就触到一片冰凉。
“来,吃块梨,降降火气。”
我张嘴吃了,她的手指故意在我嘴唇上轻轻地划了一道,然后又去拿了另一块过来喂我。
“不吃了,”我边赶稿边嚼梨子,口齿有点不清晰:“影响思路。你吃吧。”
她轻轻笑了笑,自己开始嘁哩喀喳地吃着水果拼盘。
我保存了文档,合上电脑,放到床头柜上。
三个月了,我们仍然处在交往的初期。我们同居了,每天保持至少两个小时的交流,内容包括我们二十多年的寿命里所有的见识。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