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情也顾不了,那又能顾得上国家大事。”
“有志之士,舍小家而顾大家,倒未曾听过因小失大之事。”
“黄宰相可曾听过积少成多,积小而成大?”
“此时本有妙招可破困局,全因一己私欲,再陷僵局,此为因私废公,乃小人所为。”
“若是见妻子受辱仍是忍气吞声,这等男子,倒不知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了。再者驸马此时在前奋勇退敌,不论如何,也是敢做敢当之人。”
“驸马先前一直未露锋芒,也不知本事如何,莫要白白损了我方将士。倒不若只出一人,换了千万人性命,也算是积善行德了。”
“郑国本就狡诈,此番意图全在侮辱,便是遂了他们的愿,也未必换的回城池。便是换回城池,倒是国体受损,国将不国,谈何立哉。”
“若不一试,如何可知。”
“如此看来,宰相倒真是不讲女子终身大事放在心上,也是可以拿来随意试试的么?”
“自古便有和亲一事,本就算不得什么稀奇。”
“哎呀,公主,还没忙完么?”楚慕嫣听黄易这般强词夺理,心中大怒,面上也是变得冷冰冰的,正要还语,忽听得那个令人心安的声音,脸上竟是有了笑意。
独孤凌此时仍是穿着便装,旁若无人,大摇大摆的便进了殿中,看了看对峙的黄易同楚慕嫣,笑着朝楚慕嫣走去。
“还有点事儿呢,凌儿再等等。”楚慕嫣笑着大大方方的牵过了独孤凌的手。
“还有什么事儿好谈的,”独孤凌环视了大殿一圈,最后盯着黄易笑道,“又是和亲么?”
黄易虽是被独孤凌看得后心发凉,仍是强作镇定:“不知驸马今日战况如何?”
“嗯,杀了来攻城的五千多人,算是小有成就吧。”独孤凌随意道。
殿中众人却是一震,魏国自开战以来,少有胜绩,在被围城之际,更是只能任人欺凌,现今虽是只算个小胜,但这紧要关头,不可谓是不振奋人心。
黄易也是一惊,随即冷冷道:“驸马可真是侥幸啊。”
独孤凌看着黄易,笑道:“看来宰相心中是盼着郑国进城啊。”
“你是何意,”黄易怒道,“郑国兵强将领,更是神勇,我不过好心提醒驸马,驸马怎的这般诬陷于我。”
独孤凌古怪笑道:“黄宰相倒是了解郑国得很,也不知是做的大魏的宰相,还是做的郑国的宰相。”
黄易怒道:“此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独孤凌笑道:“既是知己知彼,也还是让人攻道了城下,最后窝在城里缩头等着,倒真是让别人百战不殆了。”
“你......”黄易被独孤凌挤兑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站在那里瞪着独孤凌。
独孤凌也懒得理他,只道:“我与宰相尚有五日之约,如今才第一日,也是不急,且静候着也是不错。只是......”独孤凌看了看黄易身后的一众大臣,笑道,“众位大人便是才疏学浅,好歹也是科举考进的,我的话是当真听不懂么?也不能觉着我这驸马对公主有好性子,对各位大人也是一般吧?”
黄易身后的礼部侍郎虽是无甚本事,但仗着是黄易的侄子,平日里却是飞扬跋扈,人人都是让着他,他也最恨有人说才疏学浅之类话语,现今听得独孤凌说出,只觉她便是针对自己,怒道:“你这可是在威胁朝廷名命官,当是死罪!”
独孤凌打了个哈欠,看也不看他,很是突兀的讲了一句:“今日似乎少了一位大人。”
听了这话,大多人觉着奇怪,不知独孤凌怎的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这朝堂上,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便是没来也是无人察觉,但那几个知情的人听了却是满头冷汗。少的那人正是昨日要讲出“和亲”二字的人,听说昨晚忽的发了疯,不停的一头撞柱,撞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死相甚是可怖。先前还道可能是失心疯,现在独孤凌忽的说起此事,只怕是脱不了干系。
户部侍郎却是不知这层关系,怒道:“你发什么疯!”
独孤凌也不理他,只对楚季道:“皇上,若是无事,公主便先还我吧。”
楚季点了点头,他本是不欲与独孤凌过多纠缠,总觉得这驸马虽是面容姣好,却是吓人的很。户部侍郎却不是这般看,只觉得独孤凌神情倨傲,甚是不满,大怒:“和亲本才是正事,你倒是不识大体!”他想着此时朝堂之上,又有黄易在身后撑腰,想来这才出风头的驸马也只能闷声忍住。
独孤凌牵着楚慕嫣本已是快要走到大殿门口,听到这话轻声叹了口气,楚慕嫣一听到便知不好,正要拉住独孤凌,却觉手上一空,转头看时,独孤凌已是奔到了户部侍郎跟前,一拳打在他脸上,打得他飞出五米,又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了下来,只口吐血沫,眼向上翻,看样子已是意识不清了。
“哎,你也真有福气,”独孤凌从怀中掏出手帕细细的擦了擦手,又将手帕随意丢下,“你这等货色,本是不配我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