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即便摔碎了骨头也要跳完整场的无忧么,你还是那个即便听到医生说以后不可能继续跳舞却还是不信邪跟命运做斗争的无忧么。无忧,我认识的那个坚强无比的无忧怎么突然变成易碎的瓷娃娃了,别哭了啊,在让外人听了去,该笑话你了。”
“谁敢笑话我”
“呵呵,瞧,这又来劲了。”晓孜和惠雯哄了我好久才不放心的出了房间,待她们二人走后我将指甲刺进柔软的掌心,告诉自己,温无忧,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不许哭坚强一点,还有那么多人支撑你走下去。
关于那次不愉快的事情我跟惠雯之后没在提及,晓孜似乎告诉了惠雯我为什么会那么介意那两个女人,后来惠雯在安排活动的时候尽量的让我和若冰避开,我想惠雯也一定问了晓孜有关若冰跟我的事情。
“这大冰雹下的,真是急啊。”中午休息的时候我跟惠雯站在玻璃窗前望着窗外各自想心事,“是啊,说下就下,如今这天气也不正常,这才几月份。”
“这次比赛你有把握么”
“没有”
“这次比赛国内各大舞蹈团体以及学校都很重视,要不然我在回美国聘一个舞者过来。”
“不用了,现在不是技术的问题而是缺少大赛经验,这帮孩子都没参加过几次大型比赛,有的更是第一次登上如此严峻的舞团,心理素质也是一方面。”
“若是我们输了,你的名誉。”
“输了就输了,我的名誉也不是靠一场比赛树立起来的。”
“好,媒体我去联系,不管怎样阵势不能输。”
“呵呵,好,你啊怎么总是注重这一套。”
“我去,我为了你跑断腿你还挖苦我,没人性。”
“是啊,我是没人性。”
“雨停了我就过去,韦德一会过来,天冷了你保护好关节,膝盖肩膀都注意点。”
“知道了”
前期的声势惠雯弄得不小,当我带着我的舞团出现在比赛现场时引得围在路边的观众大声高呼我的名字,在人群里我看到一身休闲装的若冰带着她的学生从大客车上走下,队列有序的走进大楼。
“请问,温女士,这是你回国后第一次带领你的团队参加国内大型比赛,请问你有必胜的决心么。”记者们将我围堵,在摄像机和伸过来的话筒前我谦逊的说:“我这次是带着我的团队来到这里跟国内外优秀的青年舞者学习的,比赛只是形式输赢并不是最重要的。”
“请问,这次你若是输了,你就要在媒体面前宣布自己技不如季若冰是么。”
“是啊”
我答得坦然,自己说过的话我自然记得,在众人的注目下我带着我的人进入比赛现场。在后场等候的区我跟若冰的团队碰上,我们的出场顺序被安排在她们前面。她在不断的给学生们降压,给学生们讲上场后应该的注意事项,我看着她比自己学生还紧张的神情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
“好,到我们出场了,同志们,同学们,我只说一句,放轻松,去吧。”我不喜欢在上台前给自己解压,自然我的风格传到了我带学生身上,明亮的灯光一盏一盏亮起,灯光下的少年少女们用她们年轻的生命,为评委们献上了她们青春洋溢的舞蹈,我为我的团队年轻的孩子们感到自豪,即便跳的中规中矩并不出彩,但是我依旧为了她们追梦的精神感动到鼻尖发酸。
团体赛我们只得到了第五名的成绩,不算坏在我的预期之内,舞蹈学院优秀的高材生让沉寂的压抑现场增加了一份动力,她们高标准的肢体动作让我发自肺腑的赞叹。
团体赛若冰的队伍得了第三名,个人赛前十名被我同若冰的队伍和舞蹈学院的学生瓜分。在正式决赛前我特意将入围的三名学员叫到身边低声嘱咐道:“在台上不要去管你是否达到了标准的动作指标,记住我的一句话,前方就是绝境,你要用最让人动容的姿态完成生命最后一直舞。”
“志刚,跳舞的时候看着台下的我,我就在舞台的正前方,用你的灵魂跳给我看,让我为你沉醉。”
“好的,老师。”
“去吧”
比赛开始后我走到评委身后站着观众席正中间的位置,其他学校的老师也陆陆续的在我身边坐下等着最后的比赛结果。个人赛看的就是舞者自己本身的潜力和能力,在志刚上台后一个跳跃落地时我突然大声喊道:“志刚我在这里看着我,把头抬起来。”我永远都会记得志刚将头慢慢抬起来时那浸满水雾的双眸,对于他我就像是我的妈妈对我的期望一样,我将我的期待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希望年轻的志刚能够成为我的骄傲。
濒临绝境的灵魂在即将坠落悬崖的那一个重燃希望,我看着放开了自己的志刚用尽他全部的生命,去完成那段高标准超难度的舞蹈后我激动的大声喊道:“志刚,你是最棒的。”在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妈妈为什么会在我说出,我不爱舞蹈后会用那种心灰意冷眼神看着我,在我说出我爱若冰后用近乎心死的神情盯着我的眼睛久久不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