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奇接下来的马屁都被歧本这一句话卡在了嘴里,他收起矫情摆正了姿态,没再说话。
晚上虞美人回来的时候连自己家门都没进,风风火火的闯进了隔壁,她知道他回来了。
虞美人进门之后直接上楼,在看到歧本倚在门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时,没忍住把手里拳击手套扔了过去,‘啪’‘啪’砸上他的胸膛。
“我不生气,你告诉我,为什么。”虞美人强压着火气吐出这几个字,她可以保证心平气和的听完歧本的解释,只要他肯解释。
歧本没有除了淡漠以外的表情面对虞美人,回应她的也只有平稳的呼吸,没有只言片语。
“说啊!为什么?!”虞美人朝他走近了一步。
歧本做了个舌尖轻抵上牙床的小动作,还是不发一言,像台冰冷的机器人,突然就让人觉得陌生了。
虞美人想把桌上的文件拂下地,也想一脚把椅子踹倒,但她都没有,她时刻谨记唐憔走前给她恶补的贵族气质,没张牙舞爪的摆出副青面獠牙。
见歧本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虞美人觉得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就软了态度,低了声音,说:“单方面的缺席约定也就算了,只要你理由正当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但这近一个星期别说解释了,连你人在哪儿我都不知道,这让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像也没有多牢固。”
歧本眉心微动,还是不说话。
“我妈来是看我的,不是看你的,你就象征性的露个面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她不会逼你娶我的,也不会让你这辈子只跟我在一起的。”
“你不要随意揣测。”歧本终于说了一句话。
“那你倒是跟我解释啊!只要你说,我都信,就算你跟我说,你那天跟我提结婚是一时心血来潮,事后后悔了,我也能接受,我们还年轻,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我们还有太多除了爱情以外能做的事……只要你说出来,我都接受,也都理解。”虞美人准备的对白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在面对歧本的淡漠时,她不自觉的推翻了准备好的所有强硬,姿态卑微到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歧本阖上眼,又不说话了。
“不是有那么句话吗?最容易离婚的都是结婚的人,我可以不要婚姻的,我没那么传统,不需要一张结婚证来保障安全感……真的……”
虞美人说到最后被一种低气压憋得喘不过气来,她走向歧本,去握他的手,用她这辈子都没有过的低三下四继续:“你能不能说一句,你错了,你说了我就不要你解释了,能不能?”
歧本唇瓣翕动,却还是没有吐出半个字眼。
虞美人垂首看向地面,放开了歧本,转身走向楼梯,下楼前把小皮箱和公主的狗粮都拿上了。
其实虞美人并没有多大决心从歧本家离开,她只是不想再面对那个一动不动的歧本和那个卑躬屈膝的自己。
道奇见虞美人斗志高亢的进门,情绪低落的出门,了然了两个人的谈话并不愉快,但他还是上楼了,他觉得歧本有点反常。
歧本在虞美人离开之后就如一滩死水顺着墙隅流向了地面,他忍得有多辛苦啊,他多想抱抱她啊,但他不能说啊,也不想骗她啊。
他以为他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面对虞美人的一切诘责,他以为只要虞美人发一通脾气这件事就过去了,他也以为虞美人只是发一通脾气……没想到,她没有哭天喊地,也没有咄咄逼人,只是一味的退让,退让的让他这种一向自持定力十足的人都几度招架不住,几次三番的想抱住她说成千上万句他错了。
如果她折腾,那还好,就怕她懂事,太懂事。
“老大……”道奇走上前双腿跪伏在歧本面前,伸双手去扶他。
歧本躲开他的手,扶着墙面站起来,这时候,邹教授来了。
道奇迎了邹教授进门就又自觉的出去了。
邹教授直冲冲的走向歧本,伸手摸上他的额头,手因为冰凉的触觉抖了一抖,他就近坐下来:“你走之后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每次通知面诊你都可烦了,最近却天天往我那儿跑,我有点受宠若惊,也有点担心。”
歧本把牛皮纸袋擢来给他。
邹教授狐疑着打开,取出里边厚厚的一沓A4纸,大致扫了一眼之后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的说:“虞……是唐景天的女儿?”
歧本没有应声,那几张纸上关于这点描述的清晰明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歧本倪了眼邹教授手里的那沓纸,余光在页首梭巡了一圈,说:“她妈……也就是她姑姑,是唐憔,而唐憔,是唐景天唯一的妹妹。”
“所以你就查了?结果……”结果就在手上了。
歧本捏了捏眉心,头疼的无暇顾及邹教授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精彩纷呈的脸色。
“难怪你一个三十几年未近女色、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的人会突然陷入爱情,难怪。”邹教授呼出一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歧本爱上虞美人就可以解释了,“你一开始就没惊诧过你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