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块给楚泽朔兮后,自己拿着剩下的那块,丢到洞口,坐了下来,望着天边若有所思。
天色晦暗,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时辰晚了,总觉周身温度都降了许多,楚泽朔兮乖觉的坐在岩石上,环抱着自己,咬着牙默默抵挡着让人发抖的寒冷。
她今日出门照常还是平日里穿着的素色锦衣,平日也还好,只是做那衣服的绸缎太吃水,素白色的穿在身上,完全被打湿了不说,湿透的衣服此刻完全巴在身上,将她女子纤细窈窕的腰身显露无疑。
祁炀默默看了会儿外面下的大雨,回过头时见她那般模样,眼神一暗,低了低头,紧紧握住两侧衣角,。
呆一会儿后,复又起身,走至洞中一块凸起的岩石处,对着那石块敲了两下,立时那块石头便陷了下去,露出藏在里头的东西:几块火石,几件绒裘衣,还有一把弯月银刀。
随手拿出来一件虎裘绒披风丢给那边正低头默然抵抗寒冷的楚泽朔兮,又将那块火石与银刀拿出来,往回走时又走至洞里拐角处抱回几捆干柴茅草,丢在地上后小心架起来,碰了几下火石,在火花飞溅出时拿茅草引燃,丢在柴架底下,霎时间那柴堆便熊熊燃起来,火舌跳动时,光芒照亮了整个洞穴,温度暖了一边已经愣住的人。
见火燃起来了,祁炀淡淡一笑,抄起来银刀对着那两条被她丢在地上腮帮一一张一合的鱼刷刷几刀,三下五除二地将内脏剔出去后,抽了一根枯枝,串在上面,架在火上,任它烤着,自己却走到洞口,接了接淋下来的雨水,将弄脏的双手洗净后,重新坐在岩石上,一面翻烤着鱼,一面时不时往火里加些柴火。
看她行云流水的做完这些,楚泽朔兮已经呆了,手里抓着那暖融融的衣服,喃喃问道,“王怎么会这些的……不,不是,王怎么知道这洞里有这些东西的?”
祁炀头也不抬,仔细地将鱼翻了个面,淡道,“你以为万事这般巧,下雨时你便能找到一处避雨的场所么?这个地方是孤命人修建好的,东西都是孤亲自放的,孤当然知道这里有什么。”
好端端的修这个做什么?楚泽朔兮有些无法理解流璜王的行为,“这里离王宫有一段路程,王怎么会想起在这里修这个的?”
祁炀不答反问,“楚泽姑娘,未被流放之前,想要一辈子仕汉国,做汉皇的臣子么?”
楚泽朔兮闻言一愣,虽不明她为何会问这件事,还是认真想了想自己的处境,犹豫道,“以朔兮汉国人的身份,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说完,祁炀笑了笑,手下虽动作不停依旧翻烤着鱼,思绪却飘远了,“如楚泽姑娘所言,孤身为流璜王,生来就背负这流璜城中万千子民的性命,并无转圜余地,孤虽竭尽所能,难免有时力不从心,竭力时想想这内布斯奇湖养育我流璜百年从无怨言,而孤不过登基为王数年,若是轻易言弃未免有负祖宗圣德。烦闷之时,来这边转转,兴致来时,在这洞里坐一坐,看看湖里的景致,那些忧虑也就散了,对待国事,自然也会上心许多。”
听她说的一番话,楚泽朔兮又想到了她们近些年变得滥杀无辜喜怒无常的帝王,心底苦涩同时,由衷道,“王勤勉圣德,是百姓之福。”
对她的话不予置评,看看烤好了一条鱼,不容拒绝递给她后,看看外面丝毫未减的雨势,淡道,“楚泽姑娘,今晚咱们怕是回不去了,只能在这个地方将就一晚,不知姑娘可嫌弃。”
她一个流璜王都不嫌弃,还亲自动手给她烤了鱼,她又怎会嫌弃?况且,下雨时,听听雨声,也是不错的。
想着,楚泽朔兮摇头,真诚道,“这处地方很好,朔兮很喜欢。”
祁炀闻言,神色复杂看她一眼,添了柴,拿起另一条鱼,又接着烤起来。
洞外雨声哗啦啦的响,洞里却只能听见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楚泽朔兮拿了鱼,手中抱着虎裘,望着对面专注的流璜王精致的面容发呆,只是细看之下才发现,自进来后,流璜王便专注的照顾她,自己的玄色王袍却还是湿漉漉的,正往地下滴水。
萦绕在心头的愧疚感愈发重,楚泽朔兮拿着虎裘的手抬了抬,想要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时,抬头望见流璜王火光下淡漠的容颜,心下一颤,刚萌生的勇气全部消了去,僵在原处半晌不能动。
她是汉国的臣子,帝王给她的期限不多,她的至亲还被软禁在长安城皇宫里,她又怎么能和流璜王再有过多的牵扯呢?
余光望见她的动作,祁炀神色未变,眼底却波涛汹涌的闪现了许多情绪,烤鱼的香味在空中扩散,听得柴火噼里啪啦又响了会儿时,祁炀才打破了当前寂静的环境,“楚泽姑娘,对孤修的这个地方,真的中意么?”
“嗯。”楚泽朔兮恹恹的,随口应道,“王在这里修的地方,朔兮很是喜欢,只是王为何不直接在这湖畔修建座行宫呢,便就是怕劳民伤财,随便建座木屋也是好的。”
“这个洞穴,可不是孤随意修建的呢。”听她终于问到了点上,祁炀笑了笑,扬唇不经意道,“流璜城虽城高墙厚易守难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