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她搂着徐晚来的力道不由地加紧了一些,心里的疼惜更甚,“青涵,那我先带晚来去休息了,小暮就交给你了。”
在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过后,林曦就扶着徐晚来离开了。而苏青涵则随着护士推着林暮转去了普通病房,又询问护士一些注意事项,才关上了病房门。
单人病房里静悄悄的,又已经是半夜了,外面也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苏青涵将手从门把上放下来,再转过身体,借着病房里昏暗的灯光,慢慢地向林暮走去,一步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心如鼓擂的心跳上。
苏青涵坐到病床边,终于可以好好地看一看林暮的面容。
她的面色惨白,一点血气都没有,额头上包着纱布,隐约还看得出透出来的鲜血,左脸颊高高地肿起了一大块,和瘦削的右脸颊不符,显得有些滑稽和吓人,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出尘清婉的气息,她安静祥和地躺在那里,宛如一朵沉睡里的莲花。
苏青涵不常见过林暮这般虚弱的模样,好像记忆里的她总是安稳沉静,强大得几乎没有任何弱点,忆及不久前的生病,还有那自己不曾接触过的五年治疗时光,猛地发现,这样一个强大曾以为可以包容一切的人,也是会生病、会受伤、会疼痛的。
苏青涵又觉得眼睛有点酸涩,她连忙抹了抹,告诫自己要坚强,要成熟,过去五年她不是也这样过来了吗,可是为什么一旦遇见眼前这个人,就会一秒被打回原形,又变成了以前那个腼腆青涩、爱哭爱笑、懵懂傻气的自己。
病床上的林暮突然动了动,手臂在被子里搅动着,额上的汗珠睡着脸颊滴落到脖颈里,眉头深深地皱起,嘴里不断地呢喃:“呃……”
应该是麻醉过后伤口疼痛起来了,苏青涵看着她难受,只觉得心里的酸苦更甚,只恨不得将对方的痛苦转移到自己身上来,她轻轻地掀开了被子,捉住了对方乱动的双手,不让它碰到腹部的伤口。
触及到林暮腰间的肌肤,只感到冰凉一片,又有汗涔涔的滑腻之感,苏青涵摸了摸她背后的衣物,发现已经全被冷汗打湿了,她知道林暮素来隐忍,如果不是疼得实在受不了,是绝对不会发出声音的,而此刻听见她微弱的断断续续的低语,只觉得心脏疼痛得就要爆裂开。
这样睡觉一定不舒服,于是苏青涵找护士拿了毛巾和病服,准备帮林暮换上。
苏青涵将被子完全掀开,小心地坐在床边,尽量不让自己碰到伤口。解扣子的时候,苏青涵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心脏也砰砰直跳,入眼是雪白修长的脖颈,蜿蜒下来,就是线条精致的锁骨,因为过于清瘦,显示出一种病态的凹陷,再下来,就是并不丰满的胸脯,顶端的茱萸因为遇冷而傲然挺立起来,色彩鲜明的对比,美的惊心动魄。
尽管以往肌肤之亲的次数不再少数,前不久那次也……但苏青涵还是紧张得几乎要支撑不住身体倒下来,她努力克制自己狂魔乱舞的心跳,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衣物完全脱下来的时候,苏青涵才发觉林暮实在太过苗条,上身根本没有多余的赘肉,分明的骨骼似乎比上次见过的时候还要厉害,这样的病态的身材看的让人心疼,更不要说被纱布层层叠叠包裹着的腹部。
苏青涵暗暗发誓,如果找到伤害眼前这个人的元凶,自己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苏青涵拿了毛巾,用热水浸湿,轻柔地擦拭起林暮的脖颈和后背,许是温度适宜,沉睡人痛苦的呢喃也渐渐消失不见,等苏青涵擦完的时候,林暮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苏青涵这才安心地舒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将上衣给她穿上。
准备重新盖上被子的时候,却看到因为方才的动作,林暮宽大的病服裤子松了开来,一直暴露到大腿根处,白色的内裤清晰可见,苏青涵的脸有些微微地泛红,又重新心如擂鼓起来,她正想替她将裤子套上,却看见林暮的腿根处有几处红点,她心下一惊,连忙扯下了她的裤子。
等到那欣长纤细的双腿暴露在眼前,苏青涵不禁捂住了嘴巴,泪如泉涌。
才不是原本想象中茭白如玉的肌肤,林暮双腿的表面布满了淤青和红痕,还有错落细密的红点,那应该是针灸或是针头的遗留痕迹,因为长期的注射没来得及愈合又重新被印上,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狰狞地昭示着过去五年里无法想象的折磨与苦痛。
原本只是听林曦口述,来想象那段自己从未踏入的往事,那如今真实的痕迹就在眼前,再也没有侥幸的可能,心就像是被尖锐的利器剐去了一块,生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苏青涵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偏偏得顾及着林暮的休息,她终于忍受不住,隐忍着走出了病房,来到空旷无人的楼梯间,才顺着墙壁无力地坐下来,寂静的黑暗里,压抑撕裂的痛哭声显得格外凄惘与悲戚。
她好恨,恨她什么也不说,恨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更恨那想想就是无尽痛苦与磨折的五年光阴里,她没有在她的身边。
哭了很久才停下来,苏青涵轻手轻脚地回了病房,去洗手间看了一眼自己红肿的不像样子的眼睛,也顾不上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