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无比绝望和心寒的记忆啊,明明除了那所谓的爱以外,已经全都是伤害,那个人,到底是怎样不置一言地默默承受过来的?
脑海中蓦地就浮现起,林暮清冷淡然的目光,以及那抹唇边的淡笑,唤着她的名字时,那独有的宠溺又神情的音调。
这一路走来,她好像一直都在包容着,她所有的无理取闹,她所谓的仇恨与报复。
“青涵,我会一直守护着你,除非我死了。”
年少时青涩稚嫩的承诺,那个坚韧执着的如同严寒松柏一样的女子,一直在用她单薄瘦弱的肩膀,为她抵挡住所有的狂风骤雨,一直在竭尽全力地,守护着那份誓言。
她从未改变过。
变的人是她,是她的猜疑、胆怯和弱小,以至于最终错失了她。
无论结局如何,无论她是厌弃也好,不理睬也好,她都要去挽留她,尝试一次,不顾一切地,不问过去,不念将来地,只全身心地追寻她所爱的人。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
到了酒店门,苏青涵让司机将车子停在街道一旁,而自己下车去找林暮,对于两人的再次重逢相见,苏青涵在飞机上设想过无数种情景。
可是,她从未想到过这种。
林暮就在酒店门口,被一个服务生搀扶着,她的脸色潮红,脚步虚浮,显然是喝醉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依然极力保持身形的笔直,推搡着服务生,拒绝陌生人的靠近。
服务生很无奈的样子,不敢接近,也不敢就这样丢下顾客离开,只得在距离很近的地方站着,林暮踉跄着走到街道旁,扶着路灯的灯架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夜晚的灯光异常闪亮,如同白昼,渥太华的冬天不比国内的南方,寒冷得无法想象,街道两旁还有未扫除的积雪,有来往的车辆,在冰冷的寒风里呼啸着驶过。
而她就站在那里,半佝偻着身躯,消瘦纤细的身形,隐没在路灯洒下来的,那点光晕的阴影里。
异常的孤寂与萧索。
苏青涵的眼泪,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掉下来,根本不需要情绪的渲染,单单只要一看到她,泪腺就像是条件反射,滚烫的泪珠,一滴滴地落到雪地上,融化了一圈又一圈的积雪。
她何曾见到过这样失态狼狈的林暮。
她应该永远都是,记忆里的,那样淡然从容、温文尔雅的模样才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像现在这样,那么失意颓然,那么绝望而卑微,如同一个失败者!
苏青涵发现,林暮的脆弱,远远要比她的倔强和坚忍,更能刺激到她,就好像将她的千疮百痍的心脏,放到滚烫的油锅里,一遍又一遍地凌迟与折磨着。
林暮的双腿一软,迷惘混沌的大脑根本毫无抵御的意识,迷迷蒙蒙之中,她以为就要接触冰冷坚硬的大地,却很意外地,跌入了一个熟悉温暖的怀抱。
怀抱带着馥郁清新的气息,是令人沉湎迷恋的味道,是她那么深谙、想要靠近的温度。
是你吗,青涵。
其实林暮是不常喝酒的,一方面,喝酒误事,即便她的酒量很好,另一方面,她的胃病不允许她经常喝酒,她素来自制,也惯于忍耐,不喝酒,也并非是一件难事。
可是今夜不一样,今夜,她不想再忍了。
今夜,距离那一晚的离别,刚好是一年。
所以,去他的克制,去他的忍耐,去他的身体,她只想好好,大醉一场,来忘掉那些绝望痛苦的记忆,忘掉那些残酷冷漠的回忆。
在服务生赶上去之前,苏青涵一个箭步冲过去,接过了倒下来的林暮,牢牢地将她锁在了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了她。
苏青涵铁青着脸瞥了一眼呆愣的服务生,冷冷地说:“把她交给我吧,你可以走了。”
说完便抱起了林暮,将她一路抱回了车里,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车座上,然后坐到了她的旁边,将她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上。
苏青涵看着林暮闭眼熟睡,那么安然的模样,眼眶却抑制不住地发酸发涩。
她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一年未见,她几乎又瘦了一圈,外表因为宽大的西装掩盖,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极端,可是抱着她的时候,才能切身地感觉到,她有多么的清瘦,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突出的肋骨膈得人生疼,细长的手臂仿佛轻轻的风就能折断,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一个成人的份量。
苏青涵很生气,气这个人总是那么考虑别人,却常常忘记了照顾自己,可是生气过后,更多的,却是浓浓的心疼和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她,她又怎么会搞成今天的这副样子?
思及此处,苏青涵搂紧了林暮,怀中的人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气息,无意识地往她的怀里缩了一缩,这样的举动,苏青涵看得不禁又落了泪。
还好,你没有抵触我。
还好,我还能这样拥抱你。
司机带着她们去了林暮常住的小别墅,苏青涵谢过了司机,就抱着林暮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