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耐性的声音。
“医生说,多放松神经对我最有益,就让我看我喜欢的动画片、听我喜欢的歌曲、想出去玩的时候就出去玩、随便吃想吃的食物,还有,和拥有共同语言的年轻人交往……”她越是生气,我越是控制不了自己展露笑意,“这些话,你早就听过了吧?”
独裁者冰冷的视线动摇起来。
“你知道吗?医生跟我说,他向你提议过找些跟我同龄又兴趣相投的孩子与我交往,当时你一口就答应了哦。”
若不是睫毛微微颤抖,汐泪的脸部表情就真的像冰雕一样坚硬。
“你因为这样,就大费周折亲自上阵化名shinyiki来跟我交往?”我越说越有兴致似地轻笑起来,“你讨厌我跟别人在一起吧?你想一个人独占我?”很奇怪,心底无法言喻的得意之情,好像获得了什么光彩夺目的奖项一样。
心想着怎么会有这么任性的人,但意识到这是出自她的独占欲又觉得她或许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缺乏人类感情的生物,心情就不自觉地变得温柔起来。
“怜,你的病叫‘思觉失调’,是能医治好的。总有一天你会复元,你会记起所有的一切,你的过去与现在会得到很好的衔接。”汐泪低下头,自言自语般轻声,吐出冷若冰霜的语言,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话题。
我立刻生气了。“从你的样子可一点也看不出你希望我康复……”嘴巴不经过大脑的批准就擅自说出了违心的刻薄话。
然而一向冷静沉着的灰原汐泪并不是随便就能激怒的。“我知道,从你发觉shinyiki就是我本人的那天起,你的脑子已经渐渐清楚起来。”
我气结。“头脑一直不清楚就可以受你摆布了……”
“摆布?”她冷笑起来,眼神凄艳。“在我搬进来的那天,你已经处于发病状态一个礼拜了。换言之,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在照顾你。”
我无言以对。我知道她可以说“照顾病人”的。
明明说着无情的话语却依然注意用词的她,究竟是想刺伤我还是不愿伤害我?
根本不想示弱,却还是诚实地问出了将心口堵得发痛的话:“等我好了,汐泪还会继续照顾我吗?”
“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接到关于你痊愈的报告书。”她今天总是答非所问?还忽然露出了那么恍惚的凄楚表情。
“嗯……那又怎样?”我不解。
“所以,告诉你也没关系吧。”她笑了,眼神在一瞬间,温柔得令我的面颊感到一阵温暖。声音低得像在跟她自己说话。“告诉你也没关系……”
“什么?”
“你第一次认识我,就是我搬到这里来的那天。”
对啊。我点了点头。
“可是,那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目光变得更加柔和。
不是很明白……我默不作声地望着她,等她说下去。
“5年前的某天中午,你在你母亲的办公室跟她聊天。我正好送一份文件进去。那是第一次看到你。……你的模样和现在几乎没有变化,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突然被独裁者用那种含情脉脉的神情称赞可爱,我立刻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我一点都不记得……”
她立刻用力点头,好像在说“你当然不会记得”一样。“虽然听上去很变态,不过我当时,真的脸红心跳。第一次对人产生感觉,而且对方还是年纪比我小的同性。觉得非常羞耻,又控制不了自己。明知道你没注意到我,还是忍不住盯着你看。感觉上跟我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但就是觉得你非常可爱……”
莫名奇妙。我在心底暗自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当时的她,还是在说这一刻的我自己。听到她说着那种话,听到她说我“非常可爱”,我才是脸红心跳了。
“后来,每次听说风音怜小姐来了,我就坐立不安,心砰砰地跳得好厉害……每次都忍不住借故去你母亲的办公室,为了看你一眼。”
我震惊得大脑一片空白。望着她微红的脸,嘴角扬起柔和清甜的笑意,轻声诉说着往事的样子……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美丽面孔的主人,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吗?
“我喜欢你。”毫无预警地,她抬起先前一直低垂着的目光,与我对视了。“一直都很喜欢你。”
“是、是吗?……你喜欢我?”我竟像个笨蛋一样手足无措起来。
“嗯。”她继续着温柔的注视。异常认真的表情透出若隐若现的哀伤。“非常喜欢你。就算再拼命工作、再过多少年、再怎么被你讨厌,还是不会忘记你。”
“那个……”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怎样都无法组织起语言。胸腔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喉咙口像被酸涩苦闷的潮水淹没了一样升起泪意。
“你不用对我说什么的啊……”她像看穿了我的为难一样微笑着,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头发。
我拼命摇头。不,我想说什么……就算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但还是想开口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