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我爱的不是你”就无法停止期待。
闭上眼睛,漫天星光晶莹流泪。心脏停止跳动,躯体依然依偎在她身边。不会放弃。生命有多少个明天,我就陪她多少天。即使她只是,眼看着我破碎。
(“我不需要拯救。IMAI不管怎么做都没有用的。不必白费心机了。”)
好疼痛。都快要呼吸不下去。后来怎么样了。我拼命回忆。只看见自己用哀求的姿势无声侍奉,含住她的手指挑逗引诱,逃避不想再听下去的事实。
欲辩已忘言。
为什么我没有去反驳。不对,我有,又好像没有。从什么时候起,连自己的语言都不敢说出口。生怕将捧在手心里的恋人触怒触痛。
“她把你整个人都改变了,而你只是她的玩具的其中之一。”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清晰坚定,勇敢无惧。
“我是爱你的人。你知道吗?”因为有了我。所以你早就不再是受害者了。
“不想知道。”她顽固地悲痛着。多半是这样的回答。
原来我面对最重要的人,曾经也有去辩驳,反抗。即使那只是在梦中。
而在人们眼中所谓人间的世界,我已经死了。只是我骗她我还活着。只要她快乐。
惶恐,委屈,苦痛,泪水被逼迫得就要夺眶而出。我却只见自己喉中发出的笑声,在干枯的空气里一下一下荡漾。
可是面孔也已经被白布覆盖了的安云野,已经不会哭也不会笑了。
在这里几个小时了,我不知道。
那冷硬的靠背椅坐久了,尾脊椎都隐隐作疼。
真实的审讯室,给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可怕。由于是连续剧里常见的场景而让我感到亲切。眼前的纸杯里装着的咖啡,从原本冒着热气一直到现在凝结般的凉掉,我一口也没有碰过。
“是我杀的。”我不止一次地说道。但那些望着我的眼睛里只有敷衍。
原本有三个穿着西服的男人站在桌子的对面和我说话,最初他们的眼神里还有尖锐的严厉和紧张感。但是随着时间渐渐地那眼神就越来越松缓和不耐。
时不时有人进来耳语几句,接着就有男人走了出去。
现在只剩下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西服男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边喝咖啡边看资料。
“白井小姐……”男人叫到我的名字时才抬起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很疲惫似地将目光转回到手中的资料。“总之,加川安和先生在11点14分时打电话到死者家里,然后身为尸体第一发现人的你,接了电话报出了死者的死讯……”
“是我杀的。”
对方毫不掩饰厌烦的神色,皱起了眉头。“那么,你是在什么地方、在几点钟杀了人?凶器是从哪里来的?你的哪只手碰过了凶器?”
“我不记得了。”
啪地一声重响。将手中的资料砸向桌面,男人气愤地站起身来。“有贺!有贺你来处理这边!我去隔壁房间了……”
另一名瘦削精悍的年轻西服男走了进来。表情十分严肃,却彬彬有礼地向我点了下头。“初次见面。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有贺。”
“是我杀的。”
“白井今小姐……是吗?”对我讲的话充耳不闻,他面无表情地在对面坐了下来。“原本您作为第一发现人,我们很需要您的协助调查。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
“是我杀的。”
“题外话,您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我们警署西面转角过去也有一间KIT。我们平时买杂志都在那里买。今天有幸见到社长本人,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小姐……”喝了一口咖啡,他若无其事地闲聊着。
“是我杀的。”
“这件案子出人意料的棘手,我的同事们也包括我本人,都面临着外界难以想象的压力。若非如此,我个人,也很乐意花更多的时间和您这么可爱的小姐坐在一起喝咖啡——当然,不是在警局这种地方就更好了。”放下杯子。依然将我的发言完全忽略,刑警先生打开资料夹一页页翻看,头也不抬地说着。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您终于,说了一句‘是我杀的’以外的台词了啊。”他抬起了脸,讽刺地笑道。
“但是确实是我杀的!”
“是吗?”他毫不在意地随口应着。“已经确认过了。有3位管理员证明,您是在上午9点50分的时候,开着车子离开了住宅区。另外在您的车内搜到一个礼物盒,出售自DASEIN。那里的店长提供了您的信用卡刷卡单据,大致上您离开那间店的时间是10点半。那么到达被害者家时也要11点多了。您究竟是,什么时候犯下了凶案?”
“我不记得具体……”
“那真是太好了。”他打断我的话,目光炯炯地直视着我。“若是您这么可爱的小姐真的犯下了谋杀的罪行那就太令人遗憾了。不知道我的同事刚才有没有告诉您,您可以回家了。我们实在没有空闲继续奉陪。”
“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