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很熟一样的迎了过去,接过她手上的托盘,抽抽鼻子,非常快乐的问:“是什么这么香?嗯,我闻到了金蓼的味道,还有……嗯,梅瓜!”
千兰的香料种类与名字与如蜜的现代不尽相同,但翻书考古后,如蜜也可以轻易侃侃了。
“还有金木犀,对了这里是叫雅穗。”如蜜也对布阑笑,好像和她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一样。
温和的刺眼。
她不应是这样温和无害的女子,她的微笑里应该藏着究竟,她的随口中隐着陷阱,她的举手投足都应该是有目的的!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布阑笑着!
“咳!”王女出了声,“你在宫中呆了一年,连基本的礼貌都没学会吗!”
“殿下。”如蜜低头对她行了礼,不抬头。
真,可恶!
“这些是你的画吧,如蜜,”布阑尝遍了点心的花式和茶,打起了圆场,“这是什么画法啊,像是真的一样。”
“油画。”如蜜还是不抬头,因为这里没有油画颜料和凡士林,所以前些日子才会抓来典蒙当苦力,当然,也不全是做颜料用了。
“油画啊,真的好像呢,嗯,这是红樱草和羽扇豆,”布阑有些兴奋,虽然不知道那油画是不是真的用油画的,“其他的呢?都是什么花?”这满墙姹紫嫣红的,是不是说明如蜜的心情还没有差到哪里去?
“鸢尾、串铃、曼佗罗、迷迭香、东菊、金盏。”如蜜低着头回答。
“怎么会想画花?”布阑唇角扬着,看到这些含羞、怒放,连自己的心情都跟着快乐了起来呢。
只是想沉浸在除却黑白的绚烂中,如蜜抿着唇。
“你不仅会吹那个笛子,而且还会画画,到是多才多艺啊。”王女这句话真的没有别的含义。
真的。
“上次你吹的那个曲子真的很好听呢,今天也吹奏一下吧。”施恩的口气,大大方方的离开如蜜的巨幅油画,坐下,端起杯子,很沁人的香味,这女子的可取之处有多了一点,难怪那兵部侍郎放着满宫的美人不要单单的挑她……
对了……那天正是自己发生意外后,第一次听她吹笛子吧……
笛子?
心跳空闲了一点时间。
巨石,压了下来。
眯起眼睛抬头。
或者她说的无心,也正因为她说的无心。
她的刻骨铭心她却像谈天谈地谈温度谈风景一样事不关己的说了出来。
毕竟,如蜜也只是二十几岁的女子,就算经历过再多,还是做不到古井深潭那样的波澜不惊,“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讨厌我到要这样羞辱我吗?”语气里有一些质问,暗讽着怒气。
迪会理在隔壁房间踌躇了半晌还是决定到现场,至少,精神上给如蜜撑腰。
可是,他不顾典蒙的劝阻赶过去的时候,听到的是如蜜貌似玩世不恭的这一句。
正好那时典蒙疾步跟到了身侧,正好他毛手毛脚的揽住了他的腰,正好起了一阵风吹起布帘隐蔽他们在后面。
没忍住,眼泪。
也许如蜜是在等,等王女把她伤透,可以走的永不回头,然后闲云野鹤,淡看世间红尘潮起落寞。
布阑在旁边复杂心情的看着,插不上嘴的听,听到着一句的时候怔住了,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可是,是什么呢?
“怎会讨厌。”王女直觉的回答,话出口时已经清醒,那王族的残酷无情就出现了,“W……本宫不过是想,饲养一只像你这样奇异的动物似乎很有趣。”
“我有些,胃痛啊。”王女与布阑离开时,如蜜还是木讷,在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迪会理和典蒙才回神一般的说,“迪的侍女回来后,让她给我熬点白粥吧。”不敢再胡乱吃些东西,更不敢不吃东西了,她还想有命周游这传说中的虚形奢靡大陆呢。
有时,讨厌着自己的坚持,只想放纵到一次酩酊,却又那么胆小的怕,怕像上瘾般迷恋上那酩酊,怕已经模糊不清的自己从此就真的迷失。
她的骄傲,无法容忍自己后悔,只有学着决绝,留一份风骨傲然。
那烛,滴泪成烬。
如蜜怔怔的看着吊顶的房间,身上一点两点的刺痛,知道是痛,却又好象与自己无关。
与自己无关。
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虽然小心着保护自己,却对痛楚敏感而不在意。
这似乎是矛盾的,可她就是这样过来,极度的自我保护,也极度的心不在焉。
或许是痛的多了,习惯了。
只是,不是习惯了痛,而是习惯了去忍受痛。
“胃痛?如蜜,还是请个大夫来吧,请个口风紧的,你的身体……”
她抿一下唇,忍住了笑,迪会理看的心惊。
她的唇越抿越深,最终,还是没有忍住,笑,便再也抑制不住。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她就那样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