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宽阔,摆了十几桌,天已经完全亮了,但竹子上挂的灯笼还是亮的,木桌上是热腾腾的白粥,小菜一叠叠的摆着,虽然不丰盛,但看上去很有食欲。
程知从来没在庙里吃过饭,她慢悠悠的吃着,看着远处远山的轮廓,和逐渐升高的日头,耳边是人们的谈话,还有风穿过竹林的声音,惬意的很。
汤于薇和她妈坐在一起,看了一眼另一边程知悠然自得的样子,自己却被魔音穿耳,非常的不忿,最后索性一边听一边喝粥,权当下饭菜了。
结果这一听就听出了跟她妈说话的阿姨在说的是郑如佳。
“哦哟今天我还碰到关秀她女儿了,都三十六七的人了看上去年轻的很,听说前几年她又嫁了一个松香老板,男方还有个女儿的,这都几年了,两个人还是没生个儿子出来,十几岁就结婚生孩子,结果老公也不管去外地待了好几年,女儿刚断奶就走了的哟,哎那男的后来不是帮人开车出事情了就喝农药了呀……”
毕竟那阿姨还遥遥的指了指隔了一桌的郑如佳她妈。
哎真漂亮。
汤于薇还是感叹一下,看上去不像三十五六的,跟姐姐差不多,在一堆朴实的香客里显得越发的洋气。
她手肘碰了碰程知,“程知你听到了没?”
“听到啦——”程知嘴里还嘎嘣的咬着豆子,漫不经心的回道。
炸豆子还挺好吃的。
煞有其事的夹了几颗给碗里除了白粥什么都没有的汤于薇。
结果被夹回来了。
汤于薇鼓着脸,严肃的说:“我喝粥要保持粥的整洁!”然后自己夹了腌萝卜放进嘴里,也嘎嘣嘎嘣的,酸的她差点哭出来。
什么毛病……
程知摇着头笑了笑,她还真没想到郑如佳看上去这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样,还挺命运多舛的,但她还是对着人生不出好感,太不可爱了,骂人专戳人痛处。
汤于薇看了一眼远处喝粥的郑如佳,因为低头挡住了半张脸,旁边坐着是她妈,还有刚才哭的惨兮兮的小妹妹。
估摸着就是她妈后来嫁的老公带来的女儿了。
她从小到大遇到的同学其实基本都家庭美满的,除了有些条件不好,里电视里演的那些什么后妈继父的都太遥远,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连离婚单亲的很少。
原本她和熊悦也曾经私底下猜测过郑如佳家里是做什么的,在她高中还土了吧唧的生活里,郑如佳早早就有了一副电视里韩剧女主角的模样,眉目精致,穿着靓丽,偶尔还涂着指甲油,一对比,把其他人衬的都是乡下的鸭子,一下就自惭形秽起来。
没想到也挺……传奇的?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这些旁人的故事经过别人的口中传出,真实中带着几分旁观者的凉薄,至于当事人的感受,她们一概不知,最后唏嘘一下,也就得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来了。
瞧她妈听完八卦也只是小聊了几句,又喝粥叹气最近的菜价怎么上涨了。
下山的时候汤于薇一边啃着祭拜完的贡品苹果,一边蹦蹦跳跳的下山,程知跟在后头,慢悠悠的走着,看着汤于薇蹦几下一回头等自己几步,越发觉得汤于薇可爱起来,最后趁汤于薇马尾一摆一摆的时候小跑着跟了上去,搂住女孩的肩膀,一下就把汤于薇手中啃了好几口的苹果夺了过来。
咬了一口,又塞了回去。
汤于薇:“……”
看了一眼上面程知的牙印,继续啃。
心里冒起了泡泡:程知的牙印好可爱啊。
她嚼的很是认真,程知看的也很认真。
等公交的时候程知看到站牌底下喵呜闪过去的白毛,陡然想起自己出门的时候没给黄大仙倒点猫粮在盆里,突然就有些站不住了。
汤于薇看着程知明显的烦躁,问:“程知你吃太饱了吗?站不住了都。”
程知:“我只是想到黄大仙没饭吃有点心疼啊。”
汤于薇:“没关系啦,现在还没九点,还算早上呢,等会你直接做公交车回去就好啦。”
程知嗯了一声,又开口说:“那寒假你打算怎么过?”
公交车来了,邹兰娟先上的车,坐在最后一排朝后面说话的孩子挥挥手,“这里!”
“寒假啊?做考卷啊,好多呢,然后准备年货,大年三十去外婆家,正月几天都在外婆家。”
程知哦了一声。
邹兰娟正好听到,问了句:“程知你爸妈过年也应该回来了吧?你一小姑娘一个人住的。”
“回来的……吧。”程知想了想,记起前几天她在这个世界的父母确实有打过电话,“吃个年夜饭就走。”
这个世界的亲人和最初她真正的亲人其实没什么分别,都是工作很忙无暇顾家的夫妻,老一辈也没什么福气,带她没带多大就去世了,后来她父母赚到钱也享受不到了。
亲戚也没多少,都是远亲,多年不来往的,过年那两位也不烧菜,嫌麻烦,直接去酒店定一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