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是这样啊。”
我果然是喜欢Ten喜欢到了接近有被害妄想症的程度,她的冷淡被神经质的我擅自在记忆中无限放大,放大到就足以让我深信她是憎恨我的。
在无望中渐渐扭曲的思念,让我在潜意识里早已认定了写恐吓信的人就是Ten。毫无依据但就是以为Ten恨我恨到想杀死我。
正因为潜意识将嫌疑锁定在了Ten的身上,才看不见自己周围的一切,忽略了真正应该起疑的隐患。
“有哪里不舒服吗?”Ten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表情。
“我没事。Ten有没有受伤?大岛克已去哪里了?”
我一直都期待着她的到来。却不相信未来会有让人欣喜的形态。
“物业管理的人报了警,大岛克已断了四根肋骨,警方把他送去了医院。他今天来这里之前,有服用大量合成麻药,现在已经神智不清,有可能精神失常……”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一直深爱的父亲做出过那样的事。话说,为什么断四根肋骨?”
“我打的……”
“什么!?”
“我跆拳道黑带三段……”
“你别靠近我!”我作出害怕的样子,动作夸张地甩开她的手,身体向后缩。
“我发誓,绝对不会打你的……”她笑了起来。露出了可爱的酒涡。这是她第一次在我的面前放松地笑了出来。
“……我忧郁的是,早知道你这么暴力的话我刚才就大喊救命了。”
“喂。”Ten收起了笑容。“你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吧。”
被看穿了,所以一时语塞。
“我走出浴室就下楼找你。远远地就看到那个人想要掐死你。当时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这次必须让我来保护你。从今以后都不想再把保护你的权利让给任何人了。”
望着她既纯真又固执的面容,心在刹那间被揪紧。少年时代的她,就是自以为是的,铁了心想将我让给别人的吧。
“我一直,都很后悔。为什么,那个时候死掉的人不是我呢。”
很心疼。“Ten……”我柔声呼喊她的名字。想擦拭掉她眼底所有的卑微。想让她知道她自己有多高贵。
“为了保护你而死。总觉得,这样的结局应该属于我。”
“说什么傻话!”一下子不耐地坐起身。“我可是……宁可自己死掉,也不想让Ten死的。”
“可是,我和Din不一样。”以前的她几乎从来不看我的眼睛,所以这一刻才清楚地看见近距离的她那双笔直的目光就像婴儿般纯洁。“现在活着的是我,而且就在你面前。但我并不是一个男人……”
“我知道了!不是男人不能结婚。”我很努力地忍着笑,摆出和她一样正经的表情代替她说下去。“你就是想这么说吧?从以前起,Ten落伍的思想就没有进化过呀。”
当我们都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小小的Ten就曾经因为我拒绝了Din而和我吵架。用一付呕心沥血的神情对我吼道“他是男人,他可以和你结婚的”!
一直都觉得那莫名奇妙的说法不可理喻。
到了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她当时的心情。果然是,笨蛋的心情。
心胸狭窄的我,耿耿于怀的我,直到这一秒钟,我们之间的芥蒂,才彻底消失无痕。
“你不介意吗?”她一付屏息静待的模样,像求婚的人紧张地等着一句“我愿意”一样。
“我喜欢Ten,从来都没有介意过Ten是女孩子。”我迎视着她无邪的双眸,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说给她听。“就像Ten也从未嫌弃过我的性别一样。”
“太好了……”就像一拿到糖果就停下了哭闹的小孩子一样,她的脸上立即浮现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又露出了可爱的酒涡。
原来这个笨蛋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是这样呆呆的。还手足无措的不晓得如何表达喜悦似的。
但不知为何,我也被眼前的人这付满足的模样感染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轻笑。
动了一下臂膀,搭到肩头的毛巾被就滑落了下来。裸露的肌肤毫无预警地触到了微冷的室内空气。
“喂!我为什么没穿衣服!!”这才想到质问这件事。
“那个,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帮你洗了个澡。因为我想,淳一定想要洗得干干净净的。而我也……不准你的身体沾上丝毫其他人的味道。”她说“不准”说得超有霸气。
“哼。”像回到了少女时代一样,随意地抬杠着。“你帮我洗澡,等于什么都看过和摸过了,不公平……我也要帮你洗!”
“……可以考虑。”Ten的表情既虔诚又腼腆,像诉说一个重要的秘密一般将脸孔缓缓凑近,在我的耳畔用刚刚够让我听见的音量,柔声吐出一句“因为爱你哦。”
空荡荡的心脏,立刻被足以叫人晕眩的甜蜜灌满。
终于走出了黑暗阴冷的回廊,恢复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