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成天地渎职似乎不太好。”
公主转过身来捏捏我的脸,“据说翰林院修撰成日的就是对着那些个古书典籍,”她歪一歪脑袋,似是求知,“陪我或是陪书,驸马你选哪样?”
她这个问题其实问得挺委婉,我更直白地翻译一遍,便是这样的:当小白脸或是当有为青年,你选哪样?
这还用想吗?只要对象是公主,我便毫不犹豫地选择——当小白脸!
穿过前厅,越过长廊,却到处都没见到许子期和易尘那两个家伙的身影。
我恶狠狠地磨了一回牙,扇子拍在手上,“许子期那厮,定然又是变着花样拐了阿尘去那烟花之地了,真是,到哪里也改不了本性!”
公主静静地看我一回,突然道:“此次你却是当真冤枉他了。”
嗯?我狐疑地望过去。
公主便眉眼弯弯地笑得很高深,“公主府那里还差两个看家护院,我看他们也不像有正经事情做的样子,便打发他们去了。”
哎哟,惹到公主,果然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可是就许子期那个耐不住寂寞的劲儿,会甘心去当个护院?
公主便又笑了,“我与他们说,不愿当也可以,这别院伙房倒是还差两个添柴加火的,天气渐冷了,那也是个好差事。”
呃,我的脊背发了一回凉,在心里替那两个家伙念声阿弥陀佛的同时,也替全京城的漂亮姑娘俊秀小伙们松了一口气。
小黑扶马在门口等待。我自那日偷情事败后便再没见到过他,此时乍见,他还是当初端端正正昂首傲立的大侠模样,我少不得上前拍拍他的肩,“小黑!好久不见了!”
他一愣,眸子里不知名的情绪翻腾两下,便敛了眉,恭恭敬敬地对我道:“驸马爷,请上马车。”
语气是客气中带着疏离,我放在他肩上的手一滞,倒有点套近乎之嫌了。
第三十五章
永庆宫。
太后端着一脸端庄中带点慈祥,慈祥中带点欣慰,欣慰中又带点探究的微笑,亲自弯了腰来扶公主,扶完公主又来扶我。
公主或许是怕她这动作幅度太大闪了腰,一起身立刻就乖巧地上前挎了她的胳膊,温和柔顺的模样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老虎突然变身家养恋主的小猫,跨越物种的界限都不带眨眼的。我很惊奇地多望了两眼。
公主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便望过来,挟着刚刚变身后的柔和,触到我目光的时候鼻子稍稍皱了皱,牵连得唇角也往上翘起,而她突然眨了眨眼,那眸子中深不见底的黑一漾一漾地荡出些波纹来,居然被我看出来一丝调皮的意味。
我少不得回她一个风情万种的贱笑。
太后便咳了声,看看公主,又看看我,突然正色对我道:“卫子颂,你本事不小啊!”
啊?
这原本是一句夸赞的话,奈何语气听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而且楚非宸她们家人一个比一个演技派,我就不得不谨慎些,把这句话在脑子里想了又想。
本事不小,说的是我从落霞山头的树上摔下来却毫发无伤轻功超群,还是恩科开榜中了探花文采出众,抑或是,身为女子却欺上瞒下来做这驸马胆大包天?
我出了一身冷汗,眼神拐了个弯儿就去探寻公主的意思。
公主便晃晃太后的胳膊,完全是撒娇的口气,“太后,子颂本来就是个胆子小的,您还拿话来吓她……”
苍天大地,玉帝王母,我的神呐,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句尾音都打着颤的娇嗔之语明明不是对我而发,却偏偏如一支羽箭般准确射中我的心房,让我双腿都酥软得简直快支撑不了身子?
我面上十分淡定地扶了扶身旁梨花硬木八仙椅的扶手。
太后便摆出一副惨遭抛弃的怨妇表情来,“罢了罢了,儿大不由娘,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嫁了卫子颂就忘了我这个亲奶奶,偏心眼,胳膊肘拐得太明显啦……”她双手捧住心口,绞着眉头,“哎哟,心痛啊,心凉啊,心脏病都要犯啦……”
我不得不承认,太后她老人家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我见犹怜的大美人,因为这垂暮的美人作出这痛心的表情来,还犹自带着传说中西施蹙蛾眉的绝代风韵。
可是,可是,太后您这表演,也太刻意了吧?我瞥一眼楚非宸,这姑娘也是一脸黑线的表情。我终于明白,当初她给我讲太后的烦恼时,那扼腕叹息捶胸顿足的形容完全不是夸张。
正不知所措呢,老人家却挣开楚非宸的手,一双委屈的眼盯了我,“卫子颂,你真的好本事,就我这长孙女,从小就是我的心头肉啊,长大了却不让我省心,多少王孙公子哭着喊着到我这里来讨她呀,她都看不上,你一来,她就不要我这个奶奶了……”
老人家一双眼睛泫然欲泣,我的心里,却不孝地生出十二分的甜蜜来,偷眼看一下楚非宸,这姑娘欲盖弥彰地抚了抚微红的脸,那甜蜜便更甚些,沁得我几乎要不合时宜兼之大逆不道地对着太后的哭脸做出个微笑的表情来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