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还死抱着奇迹可能发生这一念头的天真派?!——如果那个官儿会为一夕之欢而松口开恩,他的官也做不长了。不过是哄着骗着你罢了。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很多事情,在没有来得及发生之前,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就算当事人在这里面下了多大的决心,有过多少纠结。就像贝凝嫣,没有人知道她在那几个月里面,内心有过多少的痛楚,又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即使要委身作妾也要救傅岩逍,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那不过是一个薄情负义的负心人而已。
现在,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基本上算得上是真相大白了,但未来有多少风雨,她们最后能否再有缘相聚,谁也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尽一份心力,多求一分机会。
收集情报不过是防患于未然,不让自己陷入太过被动的境地。贝凝嫣所想做的并不止是这些。不知道也就罢了,自从知道驿帮也有份帮着陷害傅岩逍时,她就暗下决心,要从驿帮身上讨回这笔债。只是目前尚未到时机罢了。
由于时间仓促,几人只是作了大概的规划,许多事情,都需要日后保持联系以作沟通,而这负责转达的人,须得是身份合适武艺高超,可以高来高去,不易让人察觉探知。这样的人,忠心耿耿不会有二心的仇岩,自然是最合适的。可惜他不知因着何事,迟迟未能从长安返杭。
拢春的丧女之痛,夫从苦役之恨,在获知全部真相后,女王之魂熊熊燃烧起来,她深切的恨意,比贝凝嫣更为浓重,一个是夫妻离散,家破人未亡,一个同样是夫妻离散,家破人也亡。
“仇岩就作为夫人的贴身护卫吧,他一定会回来杭州的,到时,我让他直接上洛阳,如果在洛阳碰不上,就直赴太原。”她咬了咬了牙,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反正一定会让他跟在夫人身边保护着夫人。”
在傅岩逍尚在人世又未来得及回来的时候,她与仇岩,一定要保护好夫人,才对得起傅岩逍当年对他们的好。
贝凝嫣带着妍儿与两个自幼在身边服侍的丫环,随着霍逐阳刘若筠刘若谦一行,从杭州直往洛阳。在洛阳,等着他们的,是一场盛大的婚宴——霍逐阳与刘若筠的正式婚宴。
一行人自杭州动身,也走了一段时间,这日晚上,落脚在客栈里。一直以来,贝凝嫣向来是避着霍逐阳的,都是在房间里和妍儿用膳,驿帮那三个主子自然是一起用膳,偶尔刘若筠会过来陪着她们。
只是今日有些不同。霍逐阳执意要让贝凝嫣母女也一起出来,同席用膳。刘若筠也没有拦着,对于她来说,这没什么不同的,难受的只是贝凝嫣而已。她与贝凝嫣都明白适而可止的道理,把人逼到一定地步,就要松缓一下,否则必起反弹,变故自生。
贝凝嫣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霍逐阳了,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性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利用所有机会,一步一步地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两人的几次谈话,都不欢而散,自己的心意,他应该是明白的,却视若无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以为只要将自己留在身边,就一定能够像以前那般,拾回情意。
尚未到八岁的妍儿,人生中,就已经经历了两次变故。自出世以来,直到两岁前,都是担惊受怕,直到傅岩逍出现,疼着宠着,才恢复了孩子应该有的天真活泼。如果说她对两府的人是惧,是幼年时常受打骂留下的阴影,那么,她对霍逐阳就是十足的恨意——这个人,一出现就是欺负娘亲,现在又害得爹娘分离。
她不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快到八岁的孩子,世事一知半解,她只知道,这个人,拆散了爹娘,阿爹犯了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一直深信着世上再没有比阿爹更好的人,而娘亲,自从阿爹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欢喜过。
五个人不尴不尬地落席,其中觉得最尴尬的是刘若谦,他虽然是不管事,但总归知道霍逐阳向官府要求判妻,导致傅贝二人合离。后来傅岩逍入狱,驿帮又借着霍逐阳纳贝凝嫣为妾,占了贝家的产业。
他对傅岩逍既然有着相惜之心,虽然无力救助,但总觉得霍逐阳有趁人之危的嫌疑。落井下石的事情,他这个自诩为行侠仗义的江湖游侠,自然颇有微词。因着这些,他对这母女俩,也就份外的同情,想方设法地待她们好些。
妍儿自在席上落坐后,双眼狠狠盯着坐在她对面的霍逐阳,一定是眼前这个人,害得她们一家人不能在一起。
小孩子眼中迸射的恨意,让席上三个大人都不由一惊,唯有坐在她旁边的贝凝嫣,似是未曾察觉,仔细地替她布菜,对另三个人,只是淡淡的,就似是作客般的客套。没有刻意的疏离,也没有特别的亲近。
刘若筠看着霍逐阳千方百计地想与小女孩亲近,却总是被小女孩拒绝,憋笑憋得难受,脸上都快挂不住了。若是挟菜过去,必定是飞快地被剔出来,若是问些什么,小女孩碍于贝凝嫣就在身边,不敢不应,但从来也是“嗯,嗯”过去,向来不作回答的。
直到贝凝嫣皱眉轻斥,小女孩才扁着嘴,不情不愿地搭几句话,可是,她向来是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