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铁骑,就算是两军对阵,一对一能敌得住就算不错,更何况现在是以三敌一,还是自己这方先冲杀过一阵之后,胜算之微,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所以,这三百军士真正赶到地方的时候,对方却已经及时撤离。只扔下被杀得七零八落的商队,留下十来具疑似马贼的尸首。同时消失的,还有傅岩逍。
领兵过来的副将查点人数,发现竟然少了这位他们五公主最为关注的何夏墨,背后冷汗都浸透了衣衫——他们要折返救援,大部分原因是由于这个人,现在却唯独她是生不见人死不尸的,想起方才连与五公主感情最为亲厚的千图重都差点被含怒斩于马下,他这次救人无功,头上吃饭的家伙能不能安稳都是个问题,又如何不惊?!
徐护卫领着那一小队护卫算是这里面身手最高的一批人,身上挂彩也是颇为严重,傅岩逍几乎算是个不会武的人,在混战之中,他们护得再紧密,仍然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在激战之中,饶是像徐护卫这种身经百战经验老到的人,也只是隐约记得,在那一批人撤退之前,有人拼了命般,撕开了他们合围的口子,差点就将傅岩逍斩于刀下,隐约中只记得有人策马飞身来救,挡下了那个人的雷霆一击——但傅岩逍到底伤得多严重,他们也估计不出来。
突然出现救下傅岩逍的人是敌是友,自然更无人知道。他们在那一瞬间,都吓得魂飞魄散,如果傅岩逍交待在这里了,回去长安后,那位当她是宝的皇后娘娘哪里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既然是有人出手相救,无论是敌是友,应该暂时还不至于殒命,他们还有机会可以把她找到。如果是落于敌手,也是还能有机会救回的——对方既然这么舍身相救,自然是用她作人质要挟,作交换条件来获得一些东西。
如果是友,那就更不用忧心,只需要耐心等待便是。前面就是凉州,他们自然会留下人在凉州打探消息,等着傅岩逍出现。
暮色四合,三百军士帮着商队重整好,与等在前面的五公主汇合。果然,五公主在听到说“何夏墨”不知所踪时,欣喜的神色瞬间收起,面沉如水。
只是事已至此,无论如何责罚,都已无法挽回,空自冷了这一批手下的心。她也只得努力按捺住自己勃发的怒气,淡淡地嘉奖勉励几句,这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五公主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却不知道应该向谁发。怪千图重?他只不过职责所在,且只是拖延了片刻,依然是听令派人回援。对于这么一个忠心为己的手下,今日里当众发怒斥责已是损了他不少颜面,况且还有割发代首这一事。若再行责罚,只怕底下的人就会觉得她这个公主太过任性不识大体。
放过千图重,若是要怪副将,更加是不可能的,他领命急行,人家是见到他们就跑,如果不是他们赶过去,只怕商队里一行人会被诛杀殆尽。这事上,他是一点儿错处都没有。
谁都没有错,但偏偏这事就这么让人窝火!
当仇岩背着满是鲜血昏迷不醒的傅岩逍出现在贝凝嫣面前时,她几乎站不稳。傅岩逍身上,自左肩至右背,长长一条刀伤,可以想象得出来,当时有多惊险,若不是对方力竭或者是有人及时格开相救,这一刀,就足以让傅岩逍一刀两段。
在启程赴凉州之前,抵达凉州之后静静等待的时光中,贝凝嫣绝对没有想过,她与傅岩逍的相见,竟然会如此惨烈。
若是我知道,生生忍下的分离之苦,竟然换来的是几乎死别,又如何忍心?若真的从此后都不能再相见,那这几年里隐忍下来的分离之痛,又有什么意义?
在我们最好的年华,最心爱的人却没有在身边,这本身就是一种最为残酷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长评加更的。
我很抱歉。唯有以直报德了,能够送上的,必然会加更以谢。
如果不能的,还请长评的TX们见谅。
春来草自生
显庆四年(659年)四月,许敬宗上密折,弹劾国舅长孙无忌意欲谋反,帝震怒,驳斥之。
踌躇满志的许敬宗,只以为自己密折一上,皇上再如何不信,也会依着程序,派人核查,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置身事外。岂料这位皇帝竟然一副不相信的架势,反而狠狠地将他骂了一通,说什么长孙无忌历经三朝,功勋彪炳,岂容他这等小人恶言加之,构陷诬告。罚他禁朝一月,在府反省。
许敬宗心里暗暗叫苦,这皇上也不是容易糊弄的啊,他本以为,自己密折一上,皇后那边再配合着吹吹枕边风,皇上一旦起了疑心,必定派人去查,这一动手,无形中,这舅甥二人的矛盾就摆到台面上来了,也可以敲打敲打站在长孙无忌一边的人——国舅大人已经引得皇上不快了,你们还敢恃着国舅的势来打压皇后么?
这样一来,人人自危,忙于揣测上意,不敢再对皇后这边穷追猛打,听长孙无忌的话时时注意着给站在皇后那边的人下绊子。
他既被禁朝在府反思,一时也无计可旗,惴惴不安地猜度,自己是不是触怒了皇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