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聚到一起跳个舞下个棋,打个牌什么的。一出门都是熟人,看田宓儿天天有耐性陪着婆婆逛市场,都夸她。
方怡自己也跟着夸,把他的那些老伙伴们酸的够呛,她自己感觉终于扬眉吐气了,以前光听她们显摆孙子怎么烦人怎么淘气了,现在她也找到感觉了。
“大夫说她怀的是双胞胎,我领她勤活动多晒晒阳光,到生的时候也能少遭点罪,正好她自己乐意啥再给她买点啥,我这媳妇就这点好,老人说的话都听,比我姑娘儿子都贴心呢,不像现下小青年似的,一个比一个注意正,就愿意跟长辈们对着干,还说什么是个性,说咱们是老古董过时了,想当初我追求进步那会,她们还不知道在那个娘胎里呢,中国这点礼义廉耻道德,在他们这一代都被败坏完了。”
说一说把群众内部矛盾上升到民族教育的立场上了,当官出身的一说话就爱上纲上线。又从两会,说道国家健设,再说教育体制,田宓儿也插不上嘴,就当自己是隐形的。背后这帮大爷大妈们,都说她素质好还有教养,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还是大学老师,就是比那些毛毛躁躁一天风风火火的年轻人强百倍。
一些在老点的邻居,知道些隐情的,说:“看人家老方,才真叫有福呢,到老了啥操心事没有,儿子争气,媳妇也孝顺,想当初他家小赵刚从战场上回来那会,落了残疾不说,还被老李家把亲给退了,没看那会把老方给愁得啊,人瘦的都脱相了,嘴上大泡一茬接一茬的。”
“老李家?李成瑞他们家吧!听说前阵子停职检查了。”另一个消息灵通的前退休干部老大妈说道。
“可不就是他家!富海的老总下马了,老李也被牵涉其中,这件事上面高度重视,要彻查呢,对了,你们还记不记得总开车接送他家姑娘的那个男人?逢年过节就成车成车往他们家送东西,那人就是富海的老总,想当初咱们还以为是老李家的乘龙快婿呢。”不愧是宣传口退下的大妈,通晓各路消息。
“富海老总可是有家的啊,孩子都不小了吧,怪不得老李没甩掉关系,别说别的,光他姑娘和富海老总这不清不楚的关系,他们家也是重点审查对象。”**系统退下来的大爷,刑事分析能力就是强。
众大爷大妈唏嘘,身在官场,哪怕走错一步,都会深陷泥潭啊。
“现在看人老赵家,如日中天,估计李家肠子都悔青了吧。”
“几年前就后悔了,来闹过好几回呢,记不记得老李家姑娘曾经出国留学过两年,其实是和一个外国男人跑去的,被人甩了,又回来找了。当初人家受伤时悔婚,又不是大姑娘了,人赵家也不是吃素的,哪能要她,况且那会小田都进门了,又会来事,老方两口子可护着了。”
“谁娶这样媳妇不护着啊,对公婆跟自己亲生父母一样,娘家还能借力,自身还优秀。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走了个乌鸦,来了只凤凰。”一帮人七嘴八舌,你一句他一句。
忽然有个眼尖的大爷,指着刚才过去的那几个人说:“看,那不是老李吗!往老方他们家去了。”
老大爷不愧为老侦察兵出身,观察力非一般老眼昏花的大爷大娘们可比,真是李成瑞和魏金玲两口子来了,两家自那是以后一直都没有往来,忽然登门造访,不用猜,就知道是为了富海的事而来。
李成瑞拎了个大包,一打开里面都是成沓的钱,他眼神急切,如溺水的人看见浮木,说:“老哥哥,兄弟求你救命啊!这些要是不够的话我还有,只要你不深究,富长海是不会开口把我供出来的。”
话说得这么有把握,赵国栋有点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有底气,指仗的又是什么,她们这一批参与受贿的官员,都是证据确凿的,他怎么还敢四处钻营。
李成瑞犹豫再三,后来一想求人帮忙,总要拿出点诚意,咬咬牙才说道:“李茹有了富长海的孩子,大夫说可能是个男孩,富长海说,只要李茹把孩子生下来,他绝不会把我牵扯进去。”
原来是这样,也怪不得,富长海的妻子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听说其他情妇也没生出儿子,不过富海的事现在已经不是富长海不张嘴就能摆脱的了干系的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东西你们拿回去,现在这是我也插不上手,上面派了调查组,专门负责富海的事,我也有心无力。”赵国栋将明路指给了他,也算仁至义尽了。
李成瑞一听,眼里闪出希望的神彩,无头苍蝇般撞了这么多天,终于知道该冲那使劲了,不过赵国栋都不能插手,他也心知希望渺茫,最后无助又无奈的说:“若**后出事,希望老哥哥看在两家以往的情分上,既往不咎,能照看下李茹。”
赵国栋不是圣人,能宽恕不介意别人的恶行,只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我尽力。”
李成瑞一脸灰败,无力的走了,大爷大妈讨论组的几个人看到,说:“看他灰头土脸的样,老赵肯定没答应帮他。”
另一个哧鼻,说:“富海的事现在谁敢碰啊,不怕惹一身骚啊,更何况两家本来就有积怨,没落井下石就算仁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