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丰年,明年的春天这里将有勃勃生机。
“你喜欢看雪么?”小红转身问躺在床上的月婵。
月婵痴痴的看着外面的大雪,说:“喜欢。”
“我也喜欢,现在更喜欢。”因那雪与你有着相似之处,更美,更叫人惊艳。
第 44 章
10.回忆
一个下午都陪着月婵赏雪,月婵看着雪便开始说话,说了许多,让小红离她的心更近。
她说到小时候在镜子里见到自己这张脸感到无比惊恐,将镜子摔碎,却在碎片里看到无数张自己的脸,想她爹爹有着黑色的头发与黑色的眸子,她却长得跟鬼一样,于是一人在屋子里埋头哭,爹爹劝导了半天也无法将她劝出来,那时他就撒谎说他也是这样子,只是长大了就变成现在的摸样,拔下头上的白发给她看,她看到爹爹的头发也是白色,终于是不哭了,等到长大了明白了事理,学会接受自己异于常人的外表。也明白爹爹的良苦用心。
小时候想与别的小孩一起玩,一次偷偷爬出了墙,外面有小孩在放纸鸢,纸鸢放到了高高的天空中,她爬到树上说要与他们一起玩,他们却像见了鬼一样扔下手中的东西逃了。
爹爹回来后不责怪她,他临时去买了一只白猫,那猫儿全身雪白,与她一样,只是眼珠颜色不同,爹爹说那就是她,是小孩看花了眼,事情过去了,她也自此明白,自己是不容与外人的,自此以后再没有想过走入人群的念头,那只白猫成了她的伙伴,如影随形,后来猫儿死了,她哭了好久。
她自小就有病,爹爹是大夫,为她煎药熬药忙个不停,总在操心,她喝得血里都是药了,发觉身体出现了细微变化。
而她相公娶她也并非心甘情愿,虽然他没说出口,但是月婵心中明了。
相公是她爹爹收养的义子,说是收养拜师,倒不如说是卖了,老家穷,把最小的男孩贱卖,他跟了爹爹学了医术,爹爹待他恩重如山,他不得不回报。
月婵记得爹爹第一次带他来她屋子里,他的眼中闪过的慌张与恐惧,在他明亮的眼瞳里看见了自己的怪异摸样,月婵觉得自己受了伤。
后来爹爹病死,临终前叫他娶了她,他也只会在夜里见不到面的时候才会说些柔情的话,但是他待她真的无比的好,虽然不及爹爹,但是再无人比他更温柔。
后来有了孩儿,孩儿生得与他一个摸样,他抱着孩儿大笑大哭,月婵此时明白,他害怕她生出跟自己一样的怪孩子来。
等孩儿出来了,他对她再无恐惧,发自内心欢喜着,当孩儿在她怀中睡去,她送他出门,这一场面日复一日出现,她以为这就是她的一辈子。
再到后面,月婵说不下去,小红叫她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
于是她睡了过去,小红细看她的脸蛋,她生得是一种罕见的毛病,常人见之都当她是妖魔。但是月婵得了天宠,化腐朽为神奇,得了这个毛病,人却显得更美,雪白的发丝与晶莹剔透的肌肤是珍贵的稀罕物。
她睡着以后,小红为她将棉被盖上,手在此时靠近她的脉搏,指尖就对着她的呼吸,她却毫无感知,睡的安稳。
她已经全然信她,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再走几步让月婵把命都交给她,她会看到想要的结果。
从开始到结果,一步不差,这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11.白衣少年
走出玉兰苑,小红就对上守在外面的家丁,他们如两个石头雕成的雕像,雪落在他们身上也不会化,有人走过也不动声色。
小红心想这人是否是小心过头了,再往细点的地方想,月婵真成了王霸天心头的一块肉,还是那种挂在眼前还没有咬下去的肥肉,所以他防得死紧,一点缝隙都不能留给月婵,让她长了翅膀飞了。
在这里小红能得到她所要的资源,也是因王霸天对月婵的渴望,再无人像她这样得宠。
寒气自脚底蔓延上来,小红把衣襟拉紧了一点,不让风吹进。
死冷的空气中有梅花的暗香,也许旁边还有梅园,或许还关着另外一个苦命的女人。
女人活在这个乱世似乎就是注定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平庸要么凄凉。
四五个婢女捧着一些滚烫的汤药自身边经过,只是擦肩而过,但是药香已经进入了小红的鼻中,她闻到熟悉的味道,开头是苦涩,苦涩后变成了莫名其妙的香味,这是明珠惯用的药,她调制出来给女人用,能叫处子也变成浪女。
小红想她又在做什么,跟着这群婢女走。
走过已经被打扫干净的小路,到了后院,盖着厚厚黑布的大门打开,婢女低头鱼贯而入一言不发跟哑巴一样,放下东西就走,大门关上,小红自发进入。
里面有人发现她进入,大叫起来,小红伸手捂住他嘴巴,原来是一个男装的小女孩,才十几岁的样子,穿着白色男装,衣襟有着金色宽边,加上一张秀气的脸蛋,使她看起来像画里出来的金童,又少年的俊俏,又没有男子的浑浊气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