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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家了。

    还好，算是有惊无险吧，希望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我去！”打开乐正家的门，董妖女就坐在正对面的沙发上。本来做坏事的时候就更胆小，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要吓死好吗。

    乐正挣脱我的手直奔卫生间，随之而来的是不断的呕吐声。

    我想过去帮她倒杯水，至少去拍拍她的背，可是我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了，两只腿好像不是我的一样。身体开始发抖，汗向外翻涌，就像刚洗过澡一样。恐惧此时此刻才从心底肆意蔓延到每个细胞里。我想喊出口，让董妖女帮我，可嘴也不听使唤，像梦魇一样，想说却说不出口。整个人就像被困在了保鲜膜里，被紧紧缠绕着，只能苟延残喘的呼吸着所剩不多的空气。

    “喂，还站那干嘛？来帮忙啊。”董妖女打在肩膀上的一掌拯救了我，我仿佛能听见塑料膜溶解的声音。

    “来，来了。”嗓子又干又哑，说话很困难。

    我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乐正趴在马桶上一动不动。

    “乐正？”我推推她。

    “抬卧室，让她睡会。”董妖女指挥着晕晕的我。

    乐正缩在床边，满脸倦容。我从没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样子。

    我不知道父亲这个词对一般人来说到底是什么感觉。虽然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眼前，但要决心亲手杀掉这样一个人，不敢想象。

    “喝了你也去休息吧。”董妖女递给我一杯水。

    “乐正，以后，该......”此时此刻，我的恐惧心中只有一条路，自首。

    “你不用管了，这件事忘了它。”董倩用一种习以为常的语气告诉我。

    “乐正，会有事吗？”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只想知道乐正会怎么样。

    “不会。”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自信。

    “真的？”

    “嗯。”

    从高中那顿打里，我就知道董妖女走的不是正常人的道。我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她说没事，可能真的就没事吧。

    ☆、始末

    董妖女当天就找了手下一小哥，打算把杀死秦伟国伪装成一场交通事故，这样就算判刑也只有三年，再加上人事关系的运作，他基本不用坐牢。只可惜，秦伟国命大，喝了酒在马路上乱逛也没被撞死。这年头竟然还有好心吃瓜群众，把他往医院送，我猜不是家里有钱，就是家里有钱吧。

    结果秦伟国一出事，消息就传的满天飞，稍微沾点亲带点故的人都跑去医院看他。只可惜他还在沉睡，并将永远的睡过去。

    等到我们和乐正回来的时候，亲朋好友的献关怀活动也就差不多结束了。

    我没想到，乐正的决心如此决绝。秦伟国，这个禽兽，固然该死，只是，如果真的因为这个人渣而毁了自己一辈子，乐正你想过结果吗？

    你在一气之下杀了秦伟国，你想过自己吗？你想过你周围的人吗？

    如果不是董倩，如果没有那个电梯前遇见的蒙面小哥，此时此刻去自首的就是你了吧乐正？接下来就是漫无边际的牢狱之灾，痛苦而漫长。

    突然在电视上听见了凶手自首的消息。看着身边的乐正，我将目光投向了董倩。

    “不会是……”我突然想到了电梯前遇见的小哥。

    “嗯，是你把指纹擦了吗？”

    “嗯。”

    “虽然没什么用，但是没想到你挺冷静的。”

    这算是夸奖吗。

    “他怎么会替乐正……？他会判死刑吗？”

    “不会。放心吧。”

    “董倩，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乐正该怎么办。

    “你不用说谢谢，她是乐正。”董倩看着乐正，仿佛在宣誓乐正是她的。

    事情很快就过去了，乐正和我竟然没有受到一丝波及。

    都说时间是最强力的洗脑剂，可是反应迟钝的我，对整件事的感觉却越发清晰。

    我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终于意识到乐正处境的危险性，终于意识到自己都做出了些什么样的，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行为。

    如果没有那个不曾见面的小哥，如果没有董妖女，我，我们，会是怎样的结果？不敢想。

    “当当当”突然有人敲乐正家的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我怕一开门就是拿着手铐的警察。

    董倩看着我的怂样，打开门，“茹果？”

    卧槽，是果果。这些天，我一直都待在乐正这里，但是我没有告诉果果，我怕她多想，也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她事实，对她撒谎是我最不愿做的事情。

    她向屋内看了一眼，“小天？”

    “狗蛋你怎么来了？”我抢先这个话题，怕她问我，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听说乐正生病了，我来看看她。”

    “我也是。”这个不打自招的回答真是要命。

    果果没有揭穿我的谎言，和董倩聊起了乐正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