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给包裹住,他的身上没有杀气,目光匆匆地从玉生烟身上掠过,他的膝盖一软,却是在傅晚晴的跟前屈膝跪下。
原来是侠义山庄的人,玉生烟心中叹了一声,但是下一瞬间,她的眉头便紧紧蹙起。这个人是谁有什么重要的?她没有理由关心这事情,她的心应该像是一潭深涧中的水,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
傅晚晴开口了,她只说了一个字,就是那一个字,将她那种上位者的姿态展现的淋漓尽致。玉生烟无心思打探他们的话语,她在傅晚晴说完之后,就封了自己的听觉。她那漫无依处的目光忽然间掠到了傅晚晴的脸上,就再也离不开了。傅晚晴这份姿态像极了自己的师姐楼可心,可是师姐的身上缺少一样东西,大概是因为出身,她的骨子里始终镂刻着卑微。在双腿被傅晚晴废了之后,她因卑微而出的骄横与暴戾,更是完全的显露出来。
傅晚晴像是一团火,以极其艳丽的姿态燃烧着的一团烈火。
在这一刻,玉生烟本能地觉察到了危险。
手腕被人扼住了,那黑衣人不知道是几时离去的。
傅晚晴的脸上充斥着明艳的笑容,她的唇喃动着,她说道:“今晚的月色很美,这庭院里很是寂静。”
是的,很静。
一切又归于寂静,充斥在了耳边的只有大自然的天籁之声。
江湖却是很不平静。
只不过是一个夜,江湖里头又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扬州城外的客栈里头,一个穿着短衣的大汉猛地将碗筷往桌子上一摔,他一只脚踩在了凳子上,怪叫一声道:“江湖,如果能够平静那就不叫江湖了!”喊完了这句话,他又若无其事的坐了下去,端起了大碗饮酒,仿佛方才那句话不是从他的口中爆出来的。大汉的右手边搁着一柄大刀,上头串了五个铁环,撞到了一起叮叮当当的响。
傅晚晴坐在了柱子后面的偏角,嘴畔噙着一抹笑意。按理说,像她这样的江湖世家子弟,是不会出现在这破烂嘈杂的小客栈的,可是她偏偏就出现了。傅晚晴的心思,任是谁都猜不透。“你知道江湖上近来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么?”傅晚晴瞧了一眼无声静坐的玉生烟,笑问道。
她原本想要自己回答的,可是玉生烟偏偏开口了。
“两件大事,巧手鲁七被人杀害,传言是因为玉观音中藏有宝图之秘;天机门兄弟阋墙,只是为一个自称三公子来历不明的女人。”这些事情都是玉生烟在离开侠义山庄的路上听那些过往的江湖客说的。
傅晚晴娇笑一声,应道:“不错,就这两件大事,足够搅乱这原本就不平静的江湖了。”
傅晚晴说的话只有玉生烟听到了耳中,可是她的笑声,却使得整个客栈里头的人都转过头来看她。目光中或是倾慕、或是贪恋,偶尔还有几道不屑的目光。
一个破败的小客栈出现了两个美貌的女人,她们的身边没有任何的男人。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使得那些臭男人们想入非非。
有点眼界的,尚能够把持着按捺不动,而那些□□熏心的,则是恨不得一双眼一双手都黏在了那两个女人的身上。叮叮当当一阵响,那个短衣大汉站起身了。作为一个刀客,他从来不会忘记自己的刀。只是怕自己这副凶恶的样子惊到了邻桌的小娘子,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刀给扔下了。
这短衣大汉一笑,那如同短戟一般的胡须都随着满脸的横肉一起颤抖,两排参差不齐的牙也露了出来,看起来狰狞可怖:“两位小娘子是往哪里去?路上可有人送得?”
短衣大汉的话音才落下,就有一个小个子的男人跳将出来,瘦巴巴的像是一只猴子,他只是伸出手一掼,那个看着粗壮的短衣大汉已经被他给送出去了。“小娘子不妨与我同行。”他眯着眼,摸着自己的一丛小胡须。那短衣大汉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立即大怒起来,他抡起了大刀,叮当当的就朝着小个人身上劈来。
砰地一声响,凳子被巨大的力道劈成了两半,而那个瘦猴一般的小个子早已经蹿到了远处,捋着胡须微微的笑。客栈里忽然间打将起来,小二和掌柜的早已经脚底抹油趁机开溜了,那些个胆儿小的,也跑得没影,只剩下一群江湖人士在这儿看热闹。兴许,他们还想着适当时候英雄救美,博取佳人的芳心。
傅晚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投递给那些人。
她的心因为玉生烟的搭话而变得雀跃起来,她的眼睛会说话,就是一个流转间,就能够将人的心魂给勾出来。客栈里更热闹了,打斗的人,又岂止是两个。而那个引起这轰动的两个女人,谁都没有发现她们已经飘然离去。
“那个红衣服的女人是谁?”终于有一个人从混乱战局中脱离出来,问道。
“似乎是侠义山庄的傅大小姐!”终于有个人认出来了。
一片诡谲的静谧过后,便是一阵感慨与唏嘘。
慢悠悠地行走了小镇子的街上,像是对什么都感兴趣一般,傅晚晴这儿走走,那里瞧瞧。甚至还从一家小摊贩处,买了一根珠花,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