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次不同以往,您可只带了四个侍卫。”
湛滢漫不经心道:“真正微服确实安全,你也见了,一路上,多逍遥。”她是公主,对待下人可不能知无不言。有些事情她心里明白就好。母后突然让自己去查什么屠龙会,没头没脑的,也没个线索,就这么着让她秘密出京,为着什么?她心里隐隐似乎有了答案,但还是模糊不清。一路上,她看似轻松,但心里已在暗暗盘算。这个帮会的名字明显就是大逆不道,肯定隐藏极深,单凭自己身边这几人如何查访?不如干脆来个引蛇出洞,她出京既是母后的意思,安全还有何愁?想到这,她站起缓缓踱步到窗边,推开展望,嘴角翘起一丝冷意,她住的这处客栈是孟阳最奢华的客栈,二楼的天字号客房所能入住之人更是非富即贵。那些心怀鬼胎之人盘踞在此,不会放过一丝异样。在孟阳转悠了这些天,脸是露够了。这屠龙会针对皇室,自己这个公主他们不会不知道。算一算,快马加鞭去京城密告再回来,这时日也该够了。动手恐怕就在眼前。
当夜,热得让人睡不着。套房之内,鱼跃坐在床边的凳上给公主轻轻摇着扇,鸢飞则在外室值夜。湛滢并没脱衣睡觉,只是靠着打盹。她已经叮嘱过手下,这几夜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转眼敲了三更,窗外的知了叫的很欢。这样的嘈杂反而更加催人欲睡。不知哪儿突然传来轻微得“咯吱”声,隔壁的侍卫竖耳细听,似乎又消失了。好半天,凝起的神才要放松些,那“咯吱”声突地响了很大一声。侍卫们暗叫不好,冲出门去,就见六个黑衣人正要推门而入。两方人马都是一言不发,直接动手。
屋里的湛滢早听见动静,却仍然自得眯着眼睛养神。鱼跃、鸢飞暗中戒备。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外面还在打斗,一个侍卫匆匆进来跪下禀告,“主子,属下等刚解决了六个,又来了十个。后面怕是还有歹人,而且这些人明显得了死令,属下无能,留不下活口。这里已经不安全,主子您还是赶紧先撤吧。”
“原来是黑店。真是不打自招。”湛滢长笑一声,吩咐道:“走吧。”转而又对侍卫道:“不可恋战。”侍卫领命出去。
鸢飞立即推开窗户,率先跳下。等了片刻,鱼跃听闻到两声喵叫,回了一声。湛滢不再犹豫,立即跳下。接着鱼跃也跳了下来,刚站稳,就见地上已经躺了七八具尸体,不远处有脚步声冲着这边跑来,她急着悄声问道:“主子,走哪条道?”当初公主为什么钦定这间房?就是因为这房窗面向的大街有七八条小道连着。
湛滢一挥手,笑道:“跟着本宫就是。”鱼跃、鸢飞相视一笑,紧跟着公主,惊奇地发现公主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两人恍然大悟,原来这几日闲逛不光是“做鱼饵”,公主还在熟悉地形,不由大为钦佩。
七绕八绕来到一处小巷,见没了追兵,鱼跃、鸢飞松了口气,问道:“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去府衙。”湛滢顺手敲了这位侍女的额头,“别掉以轻心,孟阳城他们可比我们熟知,不用片刻便会追上。”
鸢飞不解,“皇后娘娘不是让您微服吗?若是透露了行踪,岂不是公然抗旨?”鱼跃骂了她一句,“真笨。公主到府衙照样微服。没有公主的旨意,那知府胆敢乱说,他还要不要脑袋。”
湛滢笑道:“现今这帮人恐怕满客栈得找本宫呢。城中又不比乡村,到处都是客栈,谁会让陌生人借住?除非是租了房,不过现在他们盯得必定很紧,我们再去露面租房可就是自投罗网了,而且租房手续也是繁杂,一时半会也是办不了。目前只有住府衙才是上策。”话音刚落,嘈杂的脚步声就传来了。三人急急地避走。绕到一处死胡同时,鱼跃、鸢飞同时紧张起来。
湛滢的脸色也不像刚刚那么轻松,暗道失算。本来她是想用自己的涉险引来母皇的暗卫,如果有母皇在暗中支持她,虽是名义上的微服,她也可以放开手脚调动官府力量大干一场。不过迟迟不出现的救援让她心疑,算计再三,她决定搏一把。然而逼自己入了绝境,却仍不见任何动静。很是奇怪,明明母后就说,这也是母皇的意思,怎么就不见人来?这下处境可是糟糕。
鱼跃、鸢飞对视一眼,立刻四周探查起来。片刻,鱼跃道:“主子,四周应该都是普通民宅,院墙不高,翻过去不成问题。”湛滢当即点头应允。
正要翻墙之际,隐藏在边角的一处小门突然开了,出来一人小声恭敬道:“请三位入内一避。”黑暗中看不清此人面目,只觉声音颇为清脆。
鱼跃、鸢飞忙护住湛滢,警惕盯着这人。这人不疾不徐,温和道:“三位若是怕,我就此关门,只当没有此事。若是不怕,进来一叙,可好?”
湛滢沉吟片刻,才要踏出脚步,立即被鸢飞拉住道,“主子不可涉险。”
“无妨。”湛滢淡然一笑,“‘狗’追的那么急,可见是下了血本,哪里还会客气地来一招请君入瓮?”说罢,迈着方步进了小屋。鱼跃、鸢飞紧紧跟着进去。这人才将门关上,外面就传来阵阵脚步和低声喊叫。这人带着她们来到另一处宅门,悄悄开门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