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拽出来。
“医生,你最好乖一点,不然受罪的还是你自己。”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了几分戏谑和不怀好意。
林医生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也知道这人绝非善类,指不定怎么折磨自己,便停止了挣扎,任由对方推着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因为看不见路,林医生有点迈不开步子,总担心撞上什么或者一脚踩空,一段路走得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在她身后推着她走的人发出了不耐烦的“啧”的一声,毫无预兆的一把将她扛了起来,疾步快走。
林医生本来就什么都看不见,还突然间被三百六十度倒过来扛起,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
“唔……唔唔唔唔!”
“闭嘴!再不闭嘴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男人恶狠狠地威胁。
林医生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把声音似曾相识,自己以前肯定听到过,而这个人,自己也一定接触过。
是谁?
就在她苦苦思索的时候,男人已经把她放了下来,动作粗鲁,像扔麻袋一样将人从肩膀上扔下来,林医生背部着地,痛得差点飙泪。
“呜……”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申吟,引来了男人愉悦的笑声。
“怎么,痛?”男人蹲下来,拽着林医生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让她靠墙坐好,然后伸手解开了封住她嘴巴的布条,声音很低地哼了一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林医生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怎么就遇上了一个神经病,这人八成脑子有问题啊。
林医生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尽管背脊已经抵住了墙壁,但她还是希望尽可能地离那个不正常的男人远一点。
男人在哼了那句歌后突然没有了声息,林医生坐在冰冷的地上警惕地倾听着四周的动静,除了一下接着一下聒噪的蝉鸣外,便是卷帘门偶尔被风吹到的嘭嘭声。
林医生猜想自己也许被抓到了一个仓库里,而且还很偏僻,她甚至嗅到一股久无人至的霉味。
刚才那人哼歌的时候离自己很近,就算现在故意不出声,林医生也能感觉到那人还在自己面前没有走开,说不定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情戏虐地看着自己,等着看她徒劳挣扎的表演。
“你想怎么样?”林医生的声音非常嘶哑,她知道那是因为她害怕和紧张,尽管她并不想在对方面前示弱,但这样的经历对普通女孩子而言确实无法承受,她再坚强也并非无坚不摧,她甚至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那一瞬间,她感到手脚冰冷,身体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然后她听到了一阵短促的笑声,带着讥讽和森冷,仿佛她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对方没有回应她的问话,她只能听到近在咫尺的呼息声,还有钻进鼻子的淡淡烟草味,她感到惊恐和恶心,把脸偏到一边,尽量和那人拉开距离。
夏天的气温本来就高,这个被林医生推测是仓库的地方还没有空调和风扇,闷热得不行,汗水从林医生的额角滑落,渗进蒙住眼睛的布条里,非常不舒服,她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擦了一下汗。
“是挺热的,这破地方连台风扇都没有。”林医生随即听到那人发出了一声抱怨,然后是窸窣的脚步声,那人似乎站起来走去了别处。
林医生稍微放松了身体,但依旧时刻注意着对方的动静,她听到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然后又传来了翻找东西的声音。
林医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在注意自己,她出来的时候带了手机,就放在裤兜里,她必须找机会向外界求救,并且要一次成功。她现在只能祈祷千万不要有电话打进来,那人一直没有搜她的身,不知道是忽略了她有可能带手机出来这一点,还是笃定了她现在的处境没办法造次。不过无论是哪个可能都好,只要手机还在,她就还有希望。
手脚因长时间被捆绑而逐渐麻痹,林医生忍不住动了动手脚,绳索绑得很紧,几乎勒进皮肤里,稍微挣扎就痛得厉害,估计已经破皮了。
“喝点水吗?”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林医生一跳,她马上意识到那个男人又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好好谈谈?”林医生不像陈静,做人圆滑世故,左右逢源,和谁都交好,但也不至于到处得罪人,还把人得罪到非把她绑起来教训一顿不可,想来想去,会把事情做绝到这个地步的,就只剩下那个自杀的小护士的男朋友了。
当初连放火烧屋子都做得出来,绑架也就不奇怪了。
男人先是发出一串压抑的低沉笑声,然后越笑越大声,最终止也止不住。
“你想跟我谈谈?”男人边笑边反问,“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
林医生已经开始后悔说那句话了,这个男的根本已经不太正常,没办法跟他像正常人那样沟通,他们的确没什么好谈的。
“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男人止住了笑声,阴测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