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还要高,头又特别小,看着特别怪异,而且因为年龄很大了,所以五官冷峻,尤其是眼神让人不舒服,她立刻转过了头,不去看他。
宇文荆转回头的时候就去看秋棘,她本来想和秋棘有个眼神交流来抱怨的,然而秋棘却没有看她,眼神一直跟着韩战生的身影。
她站着的位置靠后,身后的树丛阴影挡住了她整张脸,脸上明晦不定,根本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
宇文荆心中警铃大作。
她确实好奇过很久秋棘的过去,可也承诺过不去探究那些过去。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不会受到伤害。
她的秋棘,只能是她的秋棘,是她珍爱的植物,而不是随时在暗地里出来的毒蛇。
她答应过秋棘不提及那些黑暗过去,却不能允许秋棘心有二主。
于是她撇过眼,眯眼看着李淼。
李淼一看她浅琥珀色的眼睛开始流转,就知道她有事。于是她顺着视线看了一眼秋棘,然后捏了捏宇文荆的掌心:“所以让你听我的话啊,别什么人都往身边带。”
宇文荆勾起唇角,用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桃花花钿,然后看着韩战生从身边走过的背影:“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即使受了伤,也是我自找的,那么也没什么资格抱怨了。
秋棘跪的非常低,等皇上让平身的时候她才慢慢抬起头,端正站在原处。
李式驹坐在高台,客套地讲了几句话,然后隆重介绍了这位来自扶风的大将军。
宇文荆本来就很在意这位扶风的将军,现在因为秋棘的原因她更是认真听了听李式驹说的话,大概就是表扬一下这位将军,然后开始缔造两国友好的桥梁。
宇文荆犯了一个白眼,歌颂这个敌国的将军,自己的士兵的脸往哪儿放,表扬他杀大祟自己的士兵杀的好?
显然宇文荆是不能理解这个想法的,她浅淡的眼睛眨了眨,到底还是听不下去了,伸出舌头悄悄舔了一口面前的杏仁露。
李北琨见她不再看台上,便也轻微伸手举起了手上的酒杯,对她示意。宇文荆装作没看见,眼神略过去,把下巴搁在李淼肩膀上:“扶风为什么突然示好了呢?”
李淼顺势用手捏着宇文荆的后颈,像是在抚摸一只珍贵的宠物:“舅舅没有告诉你?”
宇文家摇摇头。
李淼垂下眼想了想:“这件事很复杂的,总之淑妃的娘家做了很大贡献,两国暂时休整,不再打仗,然后大力发展两国贸易,一起清理别的小国。”
宇文家抬眼看她,眼里湿漉漉的:“跟姑姑没关系吗?”
李淼知道宇文荆这是在问宇文念容扶风难民的身份,于是她温和笑了一下:“跟母后无关,扶风应该不知道她原本是扶风难民。”
宇文荆哦了一声,顺势看向高台上的宇文念容。其实这个距离虽然近,她也只能模糊看见人脸,看不清表情。
韩战生等李式驹说完以后,大笑了两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然后突然说道:“皇帝陛下您讲的太夸张了,我们扶风这些年并不完全是这样的。”
他说完看向宇文念容,在对方慢慢垮下笑容以后说道:“不知道皇后娘娘对扶风了解不了解呢?”
宇文念容感觉到了韩战生的不怀好意,却只能再次露出标准的笑容:“听后宫聊天时候提起过一些。”
韩战生不相信地哦了一声,然后目光略过下面坐在一起的淑妃和齐敛,问道:“娘娘不知道吗?边境有人说,您生在扶风,应该对扶风很是了解才对啊。”
李式驹的筷子停在了手上。
宇文念容不动声色:“将军想多了,我虽出生在两国边境,但必定是大祟国界,将军不要听风就是雨,不过有小人以讹传讹罢了。”
韩战生不置可否,喝了两口酒:“我也就是开个玩笑,娘娘不要放在心上,毕竟我们行军打仗的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他虽然已过壮年,眼神却依旧明朗清晰,看着宇文念容的表情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宇文荆离得近,听见了这些对话,她并没有那些政治细胞,只是下意识看着李淼,李淼的表情也很严肃,脸色却隐藏在夜色之下。
宇文念容端起酒,用广袖挡住眼睛下面的脸,只露出细长漂亮的双眼:“韩将军您真有意思。”
她虽然已过青春韶光,但成熟风情依旧,韩战生看了她一眼,竟也不说什么了,去问李式驹:“皇帝陛下,你们的风俗真是太保守了,迎接一个客人,也不来点我们喜欢的?”
扶风的民风奔放洒脱,和大祟完全不同,李式驹想过弄点他们喜欢的东西来迎接,但最后还是没有什么看得过去的节目,毕竟文化差异在这里,所以放弃了。
宇文荆听他们讲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只能皱着眉悄悄吃点心,现在皇上没有说开席,所有人都在下面傻坐着等。
她真的想吃热菜啊,因为今天白天吃得很少。宇文荆心里想着,就往后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