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玉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觉得自己是当真有些清减,不由得喃喃道:“晚晚,你瞧见这样的我,可会觉得不好看了?”无奈地又瞧了瞧一边的肉粥,忍了忍再喝的冲动,这肉粥若是喝多了,也会令人生疑,每一次只能喝上几口……就几口……
霍小玉忽地紧紧将眼眸闭上,只要不看,便能少些诱惑,或许,还能早些入梦,给晚晚你托个梦什么的。
嘴角微扬,霍小玉仿佛瞧见了那夜的流萤飞舞,巷口老树之下,还有那个阴柔若水,却温暖如阳的白衣将军,双颊绯红,对着她又羞又怒地嗔道:“霍小玉!”
“晚晚……”霍小玉觉得有些倦意,不知不觉,入了梦。
咯吱——
房门不知何时被推了开来,一袭红衣走入房间,杜卿卿还来不及换□上的喜服,一听见霍小玉似是没有好转,就趁着夜色赶来了山中别院。
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杜卿卿今夜喝了不少的酒,这样的成亲虽是做戏,可是她有多希望今日在卫国公府的新娘就是她霍小玉。
“请郡主屈尊下嫁于我。”
“你……倒不如……把我的尸体拉去游街示众……这样一来……所有猜忌你们卫国公府救了我的人……都不会再对你们下手……”
杜卿卿俯□去,心疼地看着霍小玉熟睡的脸,那日的对话清晰无比地在心头回绕。
“我既然救了你,怎会让你死?”
“那好……你……把我送到云将军身边……你们卫国公府一样也安全无忧……”
杜卿卿伸手轻抚霍小玉的脸,眸中渐渐噙了眼泪,暗暗问道:“你心里,就只有云晚箫一人么?”
“云晚箫如今手无兵权,如何能保得住你?”
“她说过……就凭她比我高一点……就要为我撑起一片天……有她在……我什么都不怕……”
杜卿卿想到那日她的决绝,她的坚定,她的深情,心里的痛就更浓、更深,只见她挥手屏退了跟着她走进房的丫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今日婚礼已成,即便是他日悄悄将你送回长安,也不会有人在怀疑我们卫国公府藏了你。其实,我也可以保护你的,是真的可以保护你的。”
一滴热泪落在霍小玉脸上,杜卿卿下意识地想要为她拂去,却惊醒了梦中的霍小玉。
“是你……”霍小玉缩了缩身子,眸光游离,仓促之间,佯作了虚弱不堪的模样,凉凉道,“你还是……一意孤行了……”
杜卿卿摇头道:“这不是一意孤行,而是救你的唯一法子!”
“让晚箫……难过……也让我……担忧……这也是法子?”霍小玉别过脸去,不想再瞧她的脸,“你我……本可以做朋友……如今……”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杜卿卿扳正了她的身子,逼她正视自己的心痛,“我只想……跟你相守一世!”
霍小玉嘴角噙起一丝凉笑,“你本身……就是个谎言……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不觉……荒唐?”
“我……我虽是女子,可是待你之心,半点不假啊!”杜卿卿顿了一下,忍不住愤声道,“云晚箫迟早是华阳公主的驸马,她给不了你一世一心相守,可是我可以……”
霍小玉脸上的凉薄笑意浓了三分,“晚箫从不……逼我……可你呢?”
“我没有逼你!”杜卿卿知道她指的是下嫁这事,“我只想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好好养伤,好好过日子!”
“这里……与金丝笼有区别么?”霍小玉佯作努力撑起身子,眸光冷的像刀子,每一寸眸光剜在杜卿卿的心头,“当年我是风尘女子……就有许多人想用……这样的金丝笼将我困锁一世……不多你一个……也不少你一个……”
“我跟那些人不一样!”杜卿卿不知道是因为酒劲上头,还是因为心里憋屈到了极限,忽地将霍小玉紧紧抱在怀中,不顾霍小玉的推打,“我会比那些臭男人更疼惜你!”
“所以……也不问我究竟愿……或不愿?”霍小玉的心凉到极限,现下的杜卿卿,就好像是她不喜的李益,说的话,每一句都让霍小玉想冷笑凉嗤。
“我……”杜卿卿从来没有听过霍小玉这么凉的语气,在霍小玉不再挣扎后,杜卿卿只觉得她与霍小玉之间忽地成了陌生人。
“呵呵……”霍小玉忽地发出一串冷笑来,足以凉透杜卿卿的心扉。
“你别笑了,别笑了……”杜卿卿不敢去看此刻霍小玉的脸,更不敢放开霍小玉的身子,只怕这一放开,便是永远的陌路。
与此同时,即便是杜卿卿再小心,也躲不过做过军中探马的云家两兄弟。
昔年在战场上,军情互探,凭的就是这身本事,当云扬与云飞发现了这山中别院的存在,便火速回返香影小筑,将一切山中别院的位置告诉了云晚箫。
“这别院里有多少人?”云晚箫当即问道。
“只敢远远瞧上一眼,人数暂且不知。”云飞如实回报。
云晚箫沉思片刻,点头道:“你们两个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