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片刻后,才淡淡应了一句,“是么?”
“不要变成另一个禄,好不好?”迦叶心心头一紧,似是哀求。她的阿禄已经彻底变了,变得那般的暴虐,而眼前这个曾经温暖的瘦弱将军今夜也如此的让人害怕,她不明白,也永远不想去明白,一切为何会成这样?她只有一个心愿,便是箫永远都是那个温暖的箫,哪怕……不属于她迦叶心。
云晚箫再愕了一下,淡淡笑道:“迦叶姑娘,你想多了……”原本想说不是一类人,又怕勾起她太多的往事,索性收了话,沉色道:“这个世上就算是菩萨,身上也会落上尘埃,我本就是世间俗人,所作所为又岂会真正干干净净?”
“箫……”迦叶心忍不住唤了一声,想到今夜设计引诱杜卿卿入瓮,这“欺君之罪”她是懂的,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连我也不算干干净净了么?”
欺君之罪,重到可以诛连九族,今夜她帮了云晚箫,就相当于害了卫国公府那许多无辜之人。
云晚箫心念一动,怔然看着茫然无措的迦叶心,歉声道:“今夜这步棋,我不得不走。”
“所以,我算是害了人,是不是?”迦叶心眼圈一红,满满的都是自责。
云晚箫走近迦叶心,沉声道:“虽说是害,但也是救,这也是卫国公府的生路。”说完,云晚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冷笑道,“你可当做全是我的错,与你半点无关。”
“箫……”
“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迦叶心还想说下去,云晚箫打断了她想说的,挥手示意远处的云家两兄弟过来。
“箫……”迦叶心忽然紧紧揪住了云晚箫的衣袖,定定看着云晚箫,“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云晚箫嘴角浮起一丝凉凉的笑来,“迦叶姑娘,你太抬举我云晚箫了,从军这些年来,死在我剑下的亡魂连我也记不清有多少了,这双手,早已满是血腥,我早就是这样的人。”说着,往后退了一步,拂开了迦叶心的手,转头吩咐云家两兄弟,“送迦叶姑娘回去,我想一个人走走。”
“诺!”云家两兄弟看见将军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多问,当即跳上马车,拉紧缰绳,准备赶车。
“迦叶姑娘,坐好了。”云扬嘱咐了一句,一抽马鞭,驾车远去。
云晚箫轻轻一叹,仰头看着天上薄雾轻掩的月亮,喃喃道:“若是明刀明枪就能杀出生路,我又怎会与权贵同流合污陷害忠良?”
黎明时分,云晚箫回到了香影小筑,静静地走回了书房。
如今将卫国公府上下从长安拔除,这份诚意,鱼朝恩定会满意,相信不日便会请她入神策府任职,后面的交锋还很多,她还是需要歇息歇息,才好寻机找到生路,带着大家远离长安,安乐一世。
“咯吱——”
云晚箫推门走入书房,转身将门掩好,才将门栓锁住,惊觉身后忽然亮了起来,猛地回过头来,只见霍小玉手执火折子,含笑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云晚箫又惊又喜,“你怎的会在这里?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应该在小阁上歇息么?”
霍小玉梨涡一旋,酥酥地笑了一声,“晚晚,我可是等了你好几个时辰,只为了问你一句话。”
云晚箫一惊,“什么?”
“今夜的舞美么?”霍小玉贼兮兮地一笑,火折子的光晕映在她的红裳上,活像只火红色的狐狸。
云晚箫愕了愕,忽地反应过来,“你是说迦叶姑娘?”
霍小玉挑眉点头轻笑,在云晚箫颈间轻轻地嗅了嗅,没说一言,可是这些举动满满的都是酸意。
云晚箫正色道:“今夜邀迦叶姑娘外出,不是阿玉你所想那样!”
霍小玉水灵灵的眸子一转,噗嗤一声笑道:“云扬一回来就将一切全部告诉我了,瞧你一脸着急的,别人看了去,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云扬?”
“倒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霍小玉说完,忽地往后退了三步,一手执火折子,一手捻起兰花指,似是作势准备跳舞。
“阿玉?”云晚箫惊愕地看着霍小玉,不懂为何她突然想跳舞。
霍小玉弯眉笑了笑,足尖一旋,红裳裙角飞扬,像是一朵红梅瞬间绽放在云晚箫眼前,令人迷醉。
火折子上的星火随着她的妙舞一并旋舞,若说是霍小玉像朵红梅,那手中的火折子就像是一点紧追红梅的流萤,只要红梅一直绽放,那点流萤就永远都在,不离不弃。
云晚箫安静地看着霍小玉的舞姿,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在这一刻,全部都属于她云晚箫一个人,这一刻的美好,足以令云晚箫心头渐渐升起暖意来。
“今夜的舞美么?”
云晚箫忽觉下巴被霍小玉的手指撩过,同样的问题响起,云晚箫下意识地应了一句,“美。”
霍小玉得意地一笑,停下了舞步,走近云晚箫,笑道:“我出身青楼,算不得干净,你还觉得我美?”
云晚箫皱眉道:“阿玉,你知道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