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朝前走去。
苏箬走了几分钟后就发现在前方的残垣断壁中,有个人正平躺在那里,她心里一紧,小跑过去,发现那人是席少清,已经断气多时,面容却甚是平静。苏箬站在原地愣了半晌。
席少清死了,局破了……那么姬遥莘呢?
苏箬的心情十分沉重,既担心姬遥莘的安危,又充满了对席少清的愧疚,她抱紧了怀中的刀,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太过可怕的事情。她迈步走过席少清的尸体,前方有火光,她知道那是业火的光,生死阵已经离她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苏箬忽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剧痛。那种痛感可比锋利的冰锥从她后心刺入,在五脏六腑中翻搅,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回事?有人在她背后捅刀子吗?
苏箬蹲下|身,大口喘着气。浑浊又冷的空气充满她的胸臆,过了好一会儿,苏箬才觉得能稍微好一点,她蹙着眉,勉强用武|士|刀支撑着摇摇晃晃站起来。道路在脚下延伸,永远都看不到尽头。
她知道,是吴德在她背后留下那个青黑色的手印在疼,疼痛渗入皮肤和肌肉,顺着血管流到四肢百骸。是毒发了?她要倒在这里吗?在好不容易从幻境中重新走出来,她又要倒下,倒在离姬遥莘近在咫尺的地方?
苏箬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往前走。这回没走多久,她就发现地上的残砖断瓦之间,业火正在燃烧。她踩过废墟上间或燃烧而起的业火火苗,远远看到了生死阵,头顶的云层以这四人为风眼旋转扭曲,她看到了在业火中四个人模糊的身影。尽管背后还在剧痛,苏箬依然微笑起来。
苏箬这时就听到了苏笠的声音了。苏笠告诉苏箬:“你来了,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很长时间了。”
苏箬往前走去,她低着头,看到业火顺着地面裂开的缝隙燃烧,仿佛是无尽的深渊中绽开一朵一朵红莲。
有人在说话,声音倒是不高,但是语气却烦躁极了,也不知道是吴德还是娜娜在那里念叨。很奇怪,苏箬觉得自己却能完全感觉到这个人的烦躁。
“我到底该相信谁,你们答应我的事,谁都没有做到,我到底该他妈的相信谁。”
苏箬接过话,声音在冷风中被扩散开来:“不管你选择相信谁,都不要相信你的敌人。”
她慢慢地抬起头,默言这时候是背对她的,姬遥莘,吴德和娜娜三人则正对着她。苏箬看着姬遥莘,她的眼前模糊,姬遥莘的面容五官在黑暗中成了闪着柔和微光的白色,黑发在风中飞舞。
她只看着姬遥莘,连站在姬遥莘两侧的娜娜和吴德,都被消弥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去。
来得及,还好来得及。
苏箬深吸了一口气,后背痛得仿佛无数把刀刃正从背后刺入肺中。
刀刃在刀鞘之中嗡嗡颤动,仿佛是刀灵感受到苏箬的杀意,抑或是感觉到苏箬的痛苦。
业火火势慢慢变小,湿漉漉的地面上,只剩下几簇小火苗。
苏箬没有停顿,她继续往前走去,一步步进入到生死阵当中。生死阵中骤然进入一个引路人,手中拿着两个幽冥令,死阵霎时重新运转,潮湿冰冷的白风贴着地面,打旋吹起来,将五个人的衣服撩起,死阵成了生阵。
“是苏箬?”默言微微侧过头,眼睛看着地面。苏箬缓慢地走到她身旁站定,一手依然抓着刀鞘,另一手将幽冥令从口袋里拿出来,丢给姬遥莘。
姬遥莘接过,将幽冥令凌空一划,她掌心忽然红光大炽,就像是捧着一朵火莲。业火在风中摇曳,尽数熄灭,娜娜长出一口气。破裂的地面上,枯手仿佛受到什么感召,又退回地下无尽的黑暗中去了。娜娜脱下飞行夹克衫扔到一边,外套里面还穿着古典束腰裙,神色憔悴,如同刚参加完舞会的贵族小姐。她也不管地上肮脏,身体轻轻一晃,坐倒在地。
苏箬将刀拔出刀鞘,刀刃映出白雪一般森寒的光。
苏笠依然在向苏箬传达着默言的感觉,苏箬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妙。在初见苏箬的震惊之后,默言竟然没有太多恐惧或是绝望的感觉。难道默言已经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应对苏箬了吗?
“你在难受,”默言偏过头,对苏箬说道,“你的那半边魂魄,也会难受的吧。”
“难受?”姬遥莘轻轻地问。
默言不说话,只是看着吴德。
不能去多想,也无法去多想,苏箬侧过身,将刀高高举过头顶,然后狠狠落下。默言往后退了一步,但这完全算不上是闪躲,因为刀尖还是落到了默言的肩膀上,苏箬明显地感到了刀刃嵌入肉|体中的感觉。她的脸色微变,收回刀刃。
苏笠在惨叫。苏箬砍伤默言,也会砍伤她。
“你根本下不了决心。因为你的那一半魂魄对吗?你那一半魂魄就在我体内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默言的声音又低又温柔,简直像是情人之间的絮语,“就算你愿意舍弃你这一半魂魄,难道你的这一半魂魄就不会怨恨你吗?不要说什么自我牺牲之类冠冕堂皇的话,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