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时候拒绝,或许玉皖阗就将永远离开她了。
“皖儿,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说呢?”顾嫦依微微一笑,有些惆怅,道,“这么多年,你也累了吧?”
“是啊……”玉皖阗闭上眼睛,轻轻靠在顾嫦依的肩膀,“我曾经以为,我至少能争得过死人的。”
顾嫦依却道:“这你就错了。悦容虽然不在了,但她在我心中,只会越来越好。”
玉皖阗睁开眼,眼神变幻,忽然“嗖”的站了起来。顾嫦依愕然的望着她,却见她骂道,“老娘不玩儿了!夙沙悦容这狐狸精,什么给我机会,根本就从来没有机会!”玉皖阗一脚在主楼顶上踹开一个大洞,转身恶狠狠的对顾嫦依道,“你回去扫墓的时候,跟那只狐狸精说,老娘不玩儿了,老娘要反悔!我不喜欢你了,不是我打赌认了输!”
顾嫦依迷惑不解,道:“什么打赌?你和悦容打赌了?”
玉皖阗背对着她,道:“五年前,我和夙沙悦容打了个赌,她用一件宝贝抵押给我,让我给她做两件事。如今我反悔了!”
顾嫦依奇怪,“你们打什么赌?做什么事?什么宝……”说到此处,顾嫦依猛然顿住。宝贝,在夙沙悦容和玉皖阗的心目中,除了自己,还有什么能称之为宝贝?
玉皖阗道:“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她的宝贝女儿吧!”一向坚强的她语带哽咽,说完跃下竹楼,竟丢下顾嫦依头也不回的走了。只在竹楼之上,留下几滴不易察觉的泪水。
芳踪(中)【修】
“住手!你干什么?”
顾嫦依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面前忽然冲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面带警惕的跑过来。
“你放开我妹妹!”
小男孩儿一边喝话一边冲来,人未到,佩剑已经抽出,一招“落雁无回”狠狠的刺来。
“嗯?”顾嫦依伸出两根指头,便轻而易举的捏住了小男孩儿的剑。
剑法的路子……是天云观的招式!
顾嫦依一手搂着苏馨,一手捏着剑刃,任男孩儿如何用力也拔不出去。
男孩儿干脆丢了剑,徒手打来,顾嫦依抱着苏馨侧身一让,袖口一拂,根本没有触碰到他,却涌出一股大力在他背后顺带一推,“吧嗒”一声,男孩儿便扑倒在地。
男孩儿这一摔摔得鼻青脸肿,竟然毫不在意,翻身跳起来又要来攻。苏馨终于反应过来,连忙道:“虎哥哥,别打!”
二虎停下攻击,扭头看了看苏馨,又看看顾嫦依。
顾嫦依问道:“你是敏儿的徒弟?”
二虎傲然道:“我是苏琦的弟子!”
“十三的徒弟?”顾嫦依点了点头,道,“你师父和师娘哪儿去了?”
二虎警惕的看着她,道:“你是什么人?擅闯公主府,好大的胆子!”
顾嫦依正要说话,旁边赶过来的侍卫陆明已经开口道:“小少爷,这是大长公主!可不能无礼!”
二虎道:“什么大长公主、小长公主?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欺负妹妹!”
有其师必有其徒。不过,什么时候“皇帝”这个有前途的职业变成了给这师徒拿来作参考的话茬子?
陆明苦笑道:“这是驸马爷和公主的姑姑,郡主得叫皇姑奶奶!你得叫师叔祖!”
二虎这下终于明白了,道:“啊,她是师叔祖,是姑奶奶?”
若是平日里,顾嫦依非得留下来好好逗逗两个小家伙。但现在她哪有这心情?
“陆秀才,你来得正好!可知道敏儿和琦儿在哪儿?”
陆明道:“公主和驸马去了白马寺上香,现在应该到了……”
话音未落,顾嫦依已经走得远了,只能遥遥望见背影。陆明暗暗咋舌:这就是天下第一高手的速度?
白马寺,慧通等十八武僧一起出迎长公主、长公主驸马。白马寺长长的阶梯两边站满了僧侣,阶梯下,长公主仪仗在街道上犹如一条长龙。
慧通身穿红色袈裟,不愧是“得道高僧”,庄严肃穆,率领全寺上下恭迎。
“阿弥陀佛!殿下和驸马大驾光临,贫僧之幸,鄙寺之幸!”
顾月敏和元殇并肩下辇,笑道:“大师怎么如此客气?敏和夫君今日来,只是观礼的香客,可不是什么公主驸马。”
慧通双手合十,笑道:“阿弥陀佛,是贫僧着相了!”
慧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公主驸马并肩上台阶。顾月敏低声道:“皇兄晚些会微服悄悄的来。”
慧通也低声答道:“师祖在后山等候多时了,殿下只管上峰便是。”
元殇听见二人对话,并不知道内情。她只知道,今日是慧通继承方丈之位的庆典,顾月敏和她代表皇室前来恭贺。
在白马寺后山初次遇见顾月敏的时候,顾月敏就曾告诉她,五大宗师之一的空闻大师早已不理俗务,白马寺的住持由他的大弟子方生大师担任。方丈这个职务,需要一定的武艺,但最重要的是人际关系。慧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