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到今早出宫为止都没有发作的迹象。靠在车厢里的靠背上,颜雨诺的眼睛半眯着看着坐在窗边一直在看手里东西的齐豫,隔得太远也看不清齐豫手里纸张上的内容,颜雨诺作罢地闭上了双眼。毕竟自己现在重要的,就是保存体力,克制住身体里的痛苦。
齐豫的眼睛仔细地在颜子钦的记录中收录着每一个关键的字句。从颜天汶年少时的种种表现,到最近的各种动向,虽然只是粗略的信息,但是也足够齐豫分析这个野心不小的四皇子了。相当麻烦呢。
马车外面,贺慕岚熟练地驾车,选择平缓的地带减小车内的颠簸。凌夜有一搭没一搭地躺在马车顶上上,翘着腿,完全出来打酱油的态度。
“那个……凌夜?”侧身坐在车旁的贺慕岚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
“嗯?”凌夜挑挑眉毛歪着头应声。
“我现在想,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一次面啊?”贺慕岚思索地开口,像是努力回想的样子。
“怎么可能?”凌夜闭着眼睛一票否决。刚想说什么坚决否定的话,突然一段记忆没来头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黑夜里,自己在屋顶上费力地奔跑,但是身后有个人就像是甩不掉地死缠着不放。追了自己十几里地,就是非要自己把拿的东西还回去?好像是……自己溜到将军府里偷东西的时候?……这个有什么关系?…………老将军……贺、朝?
“……”凌夜的回忆断了线后就啪的一声短路了。
“是吗?”贺慕岚虽然没有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了,但是又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记不起来了。
凌夜一个翻身轻巧地从车顶上跳了下来,“所以都说过啦,贺女侠,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啦。”凌夜仗着脸蛋卖无辜,贺慕岚牵着缰绳的手抽筋地一抖,挪挪身子,不打算评论。
“对了,你说的那个人行不行啊?”一看到贺慕岚那个一根筋又在冥思苦想了,凌夜现在是找到话题就赶紧转了过去。
“如果连一洛都解不了的话,那大概就没人能解这个毒。”贺慕岚看着前方有歇马的地方,一边回话,一边收紧了缰绳让公主在这里休息。凌夜坐在马车上,随着缓慢地减速,在车上止住了摇晃身形。
“你不会是在说那个……闻一洛吧。”
闻一洛,要说她的江湖传闻三年前绝对是风极一时的。她是医仙的弟子,本人也是个绝色美人,但是性情孤傲,继承了师傅全部的医术却绝不轻易施救,出人意料地擅长和□□交道,据说凡是对她有图谋不轨的人靠近,绝对会是以很惨的下场收场,曾经就有过一位秉着做鬼也风流的纨绔子弟调戏过她,只是摸到了这位美人的手指尖,几天后就尸烂家府,死相惨不忍睹,半年之内他生前最后路过的地方花草都烂死不长。而从那以后,也在没有听过这位闻一洛的消息,不知何故地就此隐匿江湖了。以及各种江湖八卦,在此省略一千零八个字。
“……所以,这么传奇的一位人才,你是怎么知道的?”齐豫在将颜雨诺的药按时服用,眼睛在忙完公主的事情后才甩向了凌夜。没看出来凌夜还有八卦的潜质。
“之前耳闻的呗。那现在,能找得到她吗?”对于贺慕岚可以找到消失的闻一洛,凌夜倒是好奇这中间有些什么了。
“嗯。如果猜得不错,我应该知道她现在在哪里的。”贺慕岚吹了吹手中的热水,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肯定。似乎是相当的了解。
“是朋友?”凌夜问道。
“嗯。曾经在一起习过武。算是师妹吧。”贺慕岚将目光抛向远方,从那次分别之后,也有两年没有见过面了吧。
夜里。
客栈里,颜雨诺的体内的毒终于是在被极力抑制后再次发作了。深夜里,看不清四周只会让身体的疼痛更加明显,心脏猛地收缩,全身的皮肤像是被撕咬着,颜雨诺咬着牙想要摆脱却排解不了分毫痛楚。凌夜已经下去熬药了,齐豫守在旁边看到颜雨诺这样的痛苦,齐豫也紧张不能够呼吸。该死,哪怕是能够分担一半也好啊!齐豫无能为力的觉得自己无用。
服下药后,颜雨诺昏昏沉沉地睡着了,齐豫将布条打湿后拧干,小心地擦去公主身上的冷汗。
安排好颜雨诺的休息后,齐豫才轻柔地带上门走出了房间。
少眠能让齐豫的思维在边缘状态保持清醒,天空带着混沌的色彩,四周的树叶包笼了窗边的景色。靠在窗边,现在只有希望能够早点到闻一洛那里去了。
阴雨不断,接连的雨滴湿滑了路面,颜雨诺的呼吸开始虚弱,齐豫看着前方的道路不由得忧心忡忡。
终于,贺慕岚将车驶上了一座绿树青葱的大山,山间的道路平缓地蜿蜒,而到达山腰之后,雨势像是才知收敛地小了下来。
但一座隐居在山涧的一座四合院面积的房屋隐约出现的时候,齐豫耐不住地站到了马车前的木板上眺望。
“小姐。有人来了。”山水亭间,一个丫鬟细声汇报。
“知道了。”闻一洛冰凉的声音难以靠近。尽管是面对着湖水的曼妙背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