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样了?”
“死不了。”闻一洛淡淡地回应。深墨色的双眸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淡淡琥珀色的光,眼底清冷一片,倒不如说,太过清澈如雪上的天池,冰封剔透,美好得不近人情。
“…真是辛苦你了。”齐豫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开口,酝酿好的说辞就这么生生冻在了嘴里。“额,那个,闻……”
未等齐豫开口,闻一洛便绕身准备走掉了。完完全全地无视掉了自我尴尬的某人。
“啊啊。所以才不喜欢和冷美人打交道啊。”齐豫轻叹,走到颜雨诺身边,摸摸颜雨诺的额头,正常的体温倒是让齐豫冷静了下来。“快点好起来吧公主,这么躺着可不像你啊。”
公主……公主……
颜雨诺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漂浮在一片虚无之中,只能隐隐感觉到身旁有个熟悉的温度。
“紫儿?青儿?”在黑暗中四处探寻着,却没有得到丝毫回音,颜雨诺不得不说真是讨厌极了这种感觉。想要挣扎着奔走,身子却不听使唤地软绵,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一步走着,猛然眼前闪现的是白马山上的情景,几个蒙面的男人狰狞地笑着,自己却已经无力应对,身上的华服早已破败不堪,长剑在手奈何怎样都伤不了围攻自己的人。怎么能?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拼命地攻击,刀剑声不绝入耳,循环的战斗让颜雨诺本就沉重的步履更加艰难。没有人会知道自己被困在这个地方……亦不会有人来就自己……黑色,黑色,还是黑色!
又是那种深深的无望……
命绝于此了吗?
父皇……
其哥哥……
“公主!颜雨诺!”
……谁?
涔涔的冷汗顺着颜雨诺紧皱着的眉角流下,打湿了枕头,齐豫见着不对劲,简单地检查后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倒是觉得这和做恶梦的样子无异。
“公主?公主!”齐豫尝试着喊醒公主,一只手握住颜雨诺泛白的指尖,低下身子两额相抵。“没事了,公主,没事了……”
一遍遍地低咛,声音沉厚而温柔,颜雨诺渐渐平静了下来。
齐豫小心地为她把冷汗拭去,看着颜雨诺秀美的眉眼缓缓舒展,转身,阳光洒满简陋的农家,微光摩挲粗木家具长期被手摸得圆润的轮廓,淡淡地,心底泛起一阵涟漪。
“一洛,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前院之中,桂花树洒下一片绿荫,散养的鸡在不宽的院子里四处啄米。贺慕岚坐在一旁的糙石上,望着坐在小木椅上的闻一洛,凌夜则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庭院角落的桂树上。
“你想怎样?”闻一洛冷冷开口。
“要不,和我们一路吧?”贺慕岚一边观察着闻一洛冰块的神色,一边谨慎地开口。依着闻一洛的性子,若是直接说起箐竹斋,随时都会触到她的逆鳞。
“怎的?你要还我一座箐竹斋?”闻一洛的声音不高不低,但不难听出话中浓浓的不满。
“嗯……这个,一洛,对于箐竹斋真的很抱歉。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回去,但是我保证事情完了以后,我帮你修复箐竹斋,不会有区别的!”贺慕岚赶紧补救。
“呵。”闻一洛冷哼,“你凭什么认定我要跟你们一道?你又拿什么证明你现在不是在引火上身?贺慕岚,你那孩子的脾性还是如此。和着乌合之众轻易堵上性命。”
乌合之众……凌夜无言以对。
“不是这样,一洛你……”
“那依闻姑娘看,这箐竹斋的仇该不该报呢?”齐豫的话如雨露解救了言语干涸的贺慕岚。
闻一洛扫了齐豫一眼,“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怎么能说是闻姑娘的事情呢?箐竹斋因我们而毁,公主又是闻姑娘所救,于公于私我们都要报答这份恩情。何况闻姑娘是慕岚的朋友,我们更应该为闻姑娘出气。”齐豫走到贺慕岚身边,把贺慕岚挤到了旁边的小石上,自己坐下,“虽说我们现在如闻姑娘所说是乌合之众,但在我们看来,烧了闻姑娘箐竹斋的官兵又何尝不是?只是现在我们需要时间和力量去击败那狐假虎威的狐狸,等事成之后,如何报复都不为过,更能让那些小卒学会如何尊重医仙。”
“你是说,我一人不行?”闻一洛眯了眯眼。
“闻姑娘的本事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常说兵匪一家,倘若闻姑娘执意自己去讨回公道,又谁知这样的举动是否会陷闻姑娘于难处。何况这荆楚四野,官府里不讲道理的蛮荒人也多,闻姑娘除得了一群,却也除不尽然,眼下时局难定,倒不如先祝我们一臂之力,日后,为姑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拿什么信你?”
“拿林诺公主的名号。”齐豫定定地直视闻一洛。
“哼,这笔交易不太合算呐。”闻一洛不傻,相反她相当的聪明,她知道江湖之人参与这场斗争意味什么,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何况政治从来不是她感兴趣的东西,再加之,她本来就不是冲动之人,因为箐竹斋一事和一群蠢蛋官兵拼命实在是件无用的事情,倒是